著傳者:蓉兒


人在江湖1

近來,鏢局裡可當真閒得很,沒人求鏢,自然也沒鏢可保,又加之郭旭武功盡失,鏢局裡失了一個大支柱,太重的鏢也不輕易接手。沒鏢可保,眾人了日子變得清閒,郭旭仍是每日上街閒晃,交朋友,相較之下,鐵衣格外得用功,沒事便在院子裡練棍法。

這日,郭旭自外頭回來,正巧遇上了六爺,隨口問了道:「這些日子沒保鏢,所剩的銀子還過得去吧!!」

「餓不死,不過還是得省點兒! 」

還不待郭旭答話,只聽見身後有人道:「依我看,也是省不了,采玉每日做了這般多的好菜,銀子只怕不夠使!」

正是鐵衣和采玉一道走了過來,采玉聽鐵衣如此說,心下不服,嘟著嘴道:「要不是近些日子沒出鏢,怕你這悶葫蘆吃不下、睡不著,哪裡會做這般多的小菜呀!怎麼到頭來好似我在浪費銀子似的!」

鐵衣眼神往郭旭那兒一瞧,話中有話的說道:「原來你也關心過我呀!」

「當然呀!」

采玉臉上暈起一陣泛紅,郭旭也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。

六爺見兩兄妹一搭一唱的吵,心中只覺得好笑:「好了!好了!你們兩兄妹也別吵了!采玉呀!今後煮些家常飯菜即可,也別太講究了!」

郭旭接著道:「否則改個日子,咱們可得上街要飯,鐵衣要了飯有妹妹煮,我沒妹妹,豈不叫我餓死啦!」

采玉心知,近來鐵衣也學會了嘴裡不饒人,還不待鐵衣開口,搶著道:「有本事,將芷萱再找回來嚕!反正郭大少人緣廣的很!」

饒是采玉平時機靈,這時竟也沒發現說錯了話。只見鐵衣臉色一沉,轉身便走,方才驚覺。

望著鐵衣離去的身影,氣氛忽然凝結,采玉道:「平時說他是悶葫蘆,打死也不肯承認。」另兩人人心有同感,不約而同的接著道:「嗯!夠悶!」

三人相視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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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鐵衣轉身而去,回到了房裡,只覺得心中煩悶,將鐵棍一提,再院子裡舞了起來,但奈何那套使了千遍的棍法也使不順,索性將鐵棍一擺,再院子裡散起步來,騰然間想起昔日和天鳳相處的時候,嘴上微微一笑,心中也舒坦了大半。

這時,地上忽見一道影子掠過,猛然回頭,卻見遠方一名黑衣人疾奔,若換做是從前,或許是郭旭練功,自然不怎麼在意,但如今郭旭武功盡失,六爺的輕功也不甚高明,更別說是采玉,那黑衣人顯的是有上乘輕功之人,但鏢局裡現在也沒這號人物,當下發足追去。

鐵衣輕功雖好,但畢竟是後發,哪裡追得到那人,只見遠方一捷快的身影,東彎西轉,不一會兒便在轉角處隱沒,鐵衣瞧了瞧那附近,這條路若往下走去,是通北城門的,但若轉彎,便是條死巷子,除了胭脂酒坊一家店家外,也沒人居住,難不成方才那人是胭脂酒坊中的二叔?想到這兒,其時已晚,也沒太多時間思考,轉身便奔了回去。

回去時,郭旭、采玉和六爺皆在大廳裡,見鐵衣回來,采玉第一個迎了過去道:「哥,你跑到哪兒去了?方才找了整個鑣局也找不著,你還在氣呀!」

郭旭也走了過去道:「是呀!采玉耽著那顆心,說什麼也要等你回來才肯喫飯,啥時出去的,也不說一聲!」

鐵衣見眾人這般關心,心中暖暖的,笑了笑道:「沒什麼!方才再後院練棍時,有個黑衣人從屋頂上躍了過去,是什麼意圖也不明白,我跟了那人一段路,所以耽誤了些時候。」「光天化日,那人闖進來,怎麼沒人發現?」

「那人輕功了得,不在我之下!方才…」

鐵衣正要說下去,采玉忽然插了句話:「話待會兒再說不遲,菜可要涼啦!涼了味道就失了,先喫飯行不行!」

此時眾人也是餓的慌,不約而同的贊成。

飯後,郭旭、采玉和六爺皆在大廳中聽著鐵衣將那件事娓娓道來,郭旭愈聽愈奇,江湖上,有這等輕功之人寥寥無幾,如今在京城的高手也不甚多,若道是翁泰北,你說那人身材消瘦,卻又不似翁泰北那般魁武了,望胭脂酒坊裡彎,難不成是二叔?不可能…二叔決計不會武功。」

采玉好似想起什麼似的:「說起酒坊,這些日子,市場上常缺貨,問起那些商家,今道是被紫翎酒坊給買去了,說這家酒坊是老店新開,生意好的很,莫非是從前的胭脂酒坊?」「二叔向來忠心,沒理由換名兒重開,莫非早已換了東家!而那另有目的,只是以酒坊之名作為屏障,明查暗訪?」六爺如此猜測,郭旭也覺此言甚是有理,道:「明日我上胭脂酒坊瞧瞧,順道找找那家紫翎酒坊究竟如何?」

采玉沒好氣的道:「我瞧你呀!心中只有好菜,和胭脂桃花釀,哪裡只是去瞧瞧、去找找呀!」

鐵衣接著道:「不如明日我和你一道去,免的你酒喝足了,事也沒查著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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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日一早,約莫午時,鐵衣和郭旭一道前往采玉口中所說的「紫翎酒坊」一探究竟,一出家門,家僕早備好了兩匹馬,郭旭一見,撇了撇手道:「今兒上街隨意走走,用不著馬!」 那老僕吱唔了道:「可是…這…」

鐵衣笑了笑道:「當真用不著,牽回去吧!」

老僕這才唯唯諾諾的稱是。

走了一段路,鐵衣問道:「平時你出門騎馬?」

「出門喝酒,騎馬做啥?」

「那……? 」鐵衣滿臉疑惑。

郭旭仍是那處之泰然的樣兒:「你當那兩匹馬當真是給咱們騎的呀!」

「難不成…? 」

「不知是哪兒傳出的消息,直說咱們這次出門,是要將芷萱接回鏢局,這才會備馬,要咱們將芷萱接回來!看來,別人是瞧在你這平時不出門的程少局主今兒卻往外跑,定是有大事,如此猜想而來!」

鐵衣臉色頓時又是一沉,,隨即冷笑道:「哼!斷章取義!」

郭旭一楞,似乎不明白話中之意,望著鐵衣瀟灑遠去的身影,也趕緊跟了上去。

俗話說的好:「路,長在嘴上。」那「紫翎酒坊」只是傳說,是「聽」來的,郭旭和鐵衣均不知其坐落於何處,索性先往胭脂酒坊去,再向二叔打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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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紫翎酒坊」裡,人聲喧噪,二叔在櫃前撥弄著算珠,急急忙忙的將一筆一筆的帳,全算了進去,這紫翎酒坊的生意可當真不是普通的好!酒坊裡一名身著灰衣的小童和一名青衣少女,穿梭在酒坊之間忙進忙出,見了外頭兩位客倌,齊聲朗道:「二位客倌請進呀!」那二位客倌似乎有些驚魂未定,將酒坊四周望了望,走向了正埋頭算帳的二叔。

那二位客倌便是郭旭和鐵衣,二叔見了他們,心中一喜,連忙叫道:「翎兒!趕緊挪個位子,請二位客倌坐下來呀!」

那青衣少女應了聲好,不一會兒,挪出了一個靠牆邊的位子,二叔請他們兩位坐了下來,心知郭旭喜歡喝酒,隨即轉身進裡頭,提壺酒走了出來,酒才剛拿來,郭旭便一展鼻上功夫:「是胭脂桃花釀?」

那一旁的青衣少女一聽,隨即奔了過去,一把將那壺酒,及郭旭剛要下肚的那杯酒搶了過去:「這酒不能喝!」

二叔一見紫翎失禮,急道:「這酒咱們留著也沒用,這反正也是胭脂姑娘釀給郭少爺的,別胡鬧了,拿來吧!」

紫翎一楞:「郭少爺?」臉色也漸漸變得不自然:「敢情是長風鏢局的郭少局主?」

郭旭心中一驚,心想,這小姑娘素未謀面,怎麼一見面,便好似早已相識,郭旭答道:「正是郭某。」

紫翎又是一楞,隨即嫣然一笑:「那更是喝不得!」

那一臉頑皮,幾分熟悉、幾分陌生,不知其為何…

這一趟回來,郭旭臉上略顯疑惑的苦惱,而鐵衣則是面不改色,仍是那副剛毅的樣兒,但兩人心中疑問四起,一則為人稱的那「紫翎酒坊」便是昔日的「胭脂酒坊」,那胭脂桃花釀尚在,卻是名改人換,二叔並非另事其主,而是收了位小姑娘做女兒,名為紫翎,便是那名青衣少女。小姑娘聰明機靈,出落大方,將一間往日人跡不多的酒坊經營的車水馬龍,生意興隆得很,有了功,小妮子便開始發嗔,直道不知胭脂為何許人也,且以「胭脂酒坊」為名,略顯俗套,不如「紫翎」二字來的好聽,二叔一來見紫翎經營酒坊有功,二來則是老來得女,心中疼愛萬分,只得允了,反正心中從是將胭脂視為主子便是,紫翎為何而來,總不會無故跑到胭脂酒坊,纏著二叔做義父,這便是疑問之一。另外,紫翎為何一聽見郭旭之名面色不自然,且又有一份熟悉感,除此之外,種種疑問,不計其數,若需細細道來,其時長也。

一位老僕趕到了鐵衣房前,躬身道:「少局主,廳上馮員外求見哪!」

鐵衣閉著眼,靠坐在椅子上,有意無意的回了一聲,那老僕見少局主正閉目養神,也沒敢再催,轉身就走了。鐵衣仍逕自坐著,緊閉的雙眼,仍掩不住那份深遂,眼角閃出了一道淚光…  

人在江湖2

采玉看了看那一行人,除了馮員外之外,身後站著的,均是彪型大漢,一個個滿臉橫肉,怒目圓睜的往采玉瞧去,采玉微微一笑:「馮員外所求何鏢?」

「說不得,需一見郭少局主,只待郭少局主點個頭,方可告知。」

采玉秀眉微微一蹙,道:「馮員外不相信我程采玉? 」

「程大小姐先別誤會,只是此事事關重大,馮某受人之託,只得謹慎行事。」

「到頭來,馮員外仍不肯信我,這也罷,受人之託、忠人之事,只是郭旭出門未歸,還請馮員外明日再來。」

馮員外笑道:「不急!反正馮某是個閒人,能等、能等…」說著,使了個眼色,身後那幾位大漢竟大剌剌的自找位置坐了下來,采玉心中一驚,心想:「這分明是死纏爛打,郭旭這時派人去,自然找得到,只是來者不善,郭旭武功又盡失,若是和郭旭為難,當真不妙!」

心中正盤算著,忽聽身後有人道:「長風鏢局向來有四鏢不保,馮員外想必有耳聞。」

說話的那人,正是程鐵衣,馮員外一見是程鐵衣,趕緊起身道:「原來是程少局主,長風鏢局威名遠播,四鏢不保的事兒,敝人略有耳聞。」

「敢問馮員外合了幾項?」

馮員外心中一愣,道:「程少局主不給保?」

「名正言順自當再所不辭。」

馮員外冷笑了聲:「看來,是程少局主不給老夫點兒面子。」

說著,眼神一使,當下幾位彪型大漢紛紛站起,將采玉和鐵衣圍住。用不著指點,外頭跟著也來了一隊鏢師,將馮員外一行人困在其內。

馮員外一雙眼瞟了瞟四周,見對方人多勢眾,自個兒肯定不討好,當下一改方才的陰沉,以笑面相對:「有話好商量,何必動手呢?貴鏢局計有此四鏢不保的規矩,馮某也不好破壞,明日未時,再來造訪。」

說著,轉身過去,頭也不回的領著那班大漢遠去。

鐵衣望了采玉一眼,見采玉面帶微笑,知采玉心中自有盤算,也放下了大半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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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,郭旭沒去喝酒,而是到小財神爺府裡作客去了,望著房裡來回踱步的鄧忍,不耐煩的道:「別走了!坐下來吧!」

「煩死了!煩死了!昨天罰跪,今天禁足,我好得也是個人,是她丈夫,這…這…」

「你娶了個醋罈子進門,就得『忍』,人如其名,名符其實!」

 「唉!是朋友就想想法子呀!」郭旭正欲說下去,房門推開了,門外走進了滿臉怒氣的翁惜珠:「那麼不愛待在這兒!去呀!去呀!成天想著那小妖精,要不要我請他來,陪你一塊兒禁足!」

郭旭見鄧忍見了翁惜珠就如秏子見著了貓,一句話也不吭,看不下去,便幫著道:「這也好,反正關著也是悶,不如有個人來陪。」

這句話可當真說進了鄧忍的心坎兒裡,說的鄧忍直點頭,這下子翁惜珠可真是氣得生煙,也顧不得一旁有個郭旭,提起鄧忍的耳朵就扭,痛的鄧忍直討饒:「這…這樣不好,你…趕緊放手呀!」

翁惜珠這才放開,鄧忍一面撫著紅燙得耳朵,一面道:「我和雲兒姑娘不過談談生意呀!壓根兒沒啥嘛!」

「哼!談生意,雲兒、雲兒喚的這般親,我就不信,一本沒幾個字的破書,能升到一千兩銀子!」

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字,卻換了本破書歸來,當真奇怪至極,郭旭好奇心一起:「有這等事?我倒是想瞧瞧!」

鄧忍一笑,自書架上拿下一錦盒,自內拿出了本泛黃的書,那書的第一頁略寫了幾行字,其後全是空白。郭旭一愣,問道:「這玩意兒值一千兩銀子?」

鄧忍望了郭旭一眼,尷尬的道:「反正做個交換,到了時候,一千兩銀子還是得歸還。」 郭旭瞧著那幾行字,雖皆為漢字,但拼湊起來沒一句是順的,奇字怪詞,這書究竟給誰讀?

郭旭笑道::「小財神爺何時開起了當鋪呀?」
「反正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圖嘛!見別人骨肉分散也不是件好事。」

翁惜珠站在一旁,嘴翹得老高:「別人說幾句你就信,是個奇珍異寶也罷,卻是本破書,到時候一千兩銀子沒了著落,我倒瞧你如何!」說著,嘴又一嘟,氣著出門。

郭旭聽得迷糊,問道:「這怎麼說?」

「去年河南、山東那帶氾了水災,這你也曉得,那雲兒姑娘得故鄉就在山東,一條黃河淹的他們舉家失散,來京城,本來嘛,圖個生存,誰知老天有眼,叫她遇著了妹子。」「唔?」

「可是你猜怎麼著?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卻給人販子賣去了浮春院,雲兒姑娘叫那人販子開個條件,好將妹子贖回去,豈知那人販子沒了人性,一開口便是一千兩銀子,三餐糊口都是問題,哪來得一千兩銀子呀?」

「於是拿了這書來當? 」

「嗯,還說這是家中的傳寶,有朝一日,她必贖回去!」

郭旭一聽,心中大異,心知這書能為傳家之寶,必有其特異之處,當下一改之前之心境,又翻了翻那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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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了鏢局,郭旭聽過了馮員外的事兒,也沒特別注意,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,明日視情況再隨機應變也又行了,如今只想回房裡好好休息一會兒,才剛進了房,就聽見有人敲門,郭旭隨口答了句:「門沒上鎖。」

那人便推了門進來,是采玉,進了房就問:「明兒馮員外的事兒,你有意見沒有?」

「沒有!」

采玉一愣:「要是逼你保鏢?」

「不曉得!」采玉又是一愣。

郭旭笑了笑,道:「我知道你有主張,用不著我煩心。」

采玉低頭笑了笑:「還是少局主呢!這般大的事,也不操半點兒心。」

「你不是來和我談這個的,什麼事?說吧!」

采玉走到了桌前,提起筆,寫下「芷萱」二字,對郭旭道:「你還記不記得?郭老爺子還給芷萱起了個字?」

「嗯,為了和你結拜姊妹,起了個『采靈』。」說著,采玉又在紙上寫下「采靈」二字,接著將「芷」和「靈」二字圈了出來,在一旁寫了「紫翎」二字。

郭旭一看,眉頭微微一皺。

采玉正色道:「我只是猜測,或許是我多心,只是卻是這般恰巧。」

轉頭一看,只見郭旭一面笑,一面瞧著她望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我瞧你!」

采玉臉上紅了一層:「什麼不對嗎?」

「我瞧你腦子裡究竟多了些什麼?總是這般心細,見他人所不能見,思他人所不能思之處。」

采玉靦腆一笑,趕緊岔開話題:「這件事只是猜測,沒個定數,先別讓鐵衣曉得。」

郭旭點了個放心的頭,目送著采玉出去。

人在江湖3

為了應證采玉的預測,郭旭又去了趟「紫翎酒坊」,也順道拉著鐵衣一塊兒去,紫翎酒坊依舊生意興隆,但無論如何,二叔還是幫著郭、程二人挪了個好位置。

才坐定,一陣酒香漫出,眾人只道是酒香,只有郭旭曉得,此酒為「胭脂桃花釀」,酒香逐漸濃郁,只見紫翎捧著兩只酒杯走了過來,給了郭旭和鐵衣各一只,酒杯中早已盛了酒。

若一酒香,郭旭早已辨出,卻仍狐疑的問:「胭脂桃花釀?」

紫翎點了點頭,郭旭又道:「還記得上回姑娘說過郭某…」

「喝不得!人道之好酒,是因為好酒甘醇美味,值得齒夾留香,緩緩品味其中之內容、涵義,且好酒只可小酌,不可豪飲,上回二叔拿給二位的是一壺胭脂桃花釀,若是一般好酒,好比女兒紅、桂花酒,如此自可稱小酌,但胭脂桃花釀乃酒中之最,比起其他好酒,又更甚之,且此酒儲量不豐,因此有此不得體之語,還請二位少爺見諒。」

郭旭看的那只酒杯一眼,對於紫翎的「小酌論」並不打算加以辯解,笑了笑道:「姑娘若有理,郭某也就不便說些什麼,就切幾道小菜下酒吧!」

紫翎點了頭,就入內張羅去了。

郭旭又看的看手中的酒,也不理會它的量少,頭一仰,一飲而盡。

「郭旭!」

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鐵衣開口了:「上回二叔說認紫翎姑娘為女兒,可是方才你注意到了沒?紫翎叫的是『二叔』,而不是『爹』。」

郭旭若有所思的頓了一頓,也覺得其中的古怪,正要說話,就聽見一旁的二叔叫道:「是封爺呀!可沒位置了,湊個位行不行呀?」

封平不語,二叔只得讓他坐在郭旭和鐵衣旁邊。

郭旭忽遇老友,心中自高興,但見封平一副頹廢,也不知要說些什麼,靜靜的瞧著那一坐下便拿起酒猛灌的封平,酒飲盡了,平日素有「酒痴」之稱的封爺深吸了口氣,似乎聞道了酒的信息,雙眼一掃郭旭和鐵衣的兩只酒杯,拿起二叔剛送來的酒,又是一陣猛灌。

「啊!」

回過頭去,門邊站了位滿臉橫肉的大漢,手中提了名驚魂未定的食客,口中嚷道:「老子包了這店,掌櫃了聽見了沒呀?識相的這會兒趕緊給我滾,不識相的就同他一般模樣!」說著,將手上提著的食客往地上一甩,眾人這一下有的兩腿發軟,哪還跑的了,想跑的,門口卻又給那大漢擋住。

一旁的二叔唯諾諾的走到面前:「小的就是。」

「那好,你可聽牢了,老子的老子待會兒在這兒祭五臟廟,這店我包了,不許有別人!」 二叔正待答應,後頭又是一道聲:「二叔,那野狗吵的緊,趁早趕出去!」

紫翎端著盤小菜,從從容容的將小菜置在郭、封、程面前,再走向那七竅生煙的大漢面前:「要吃東西,按規矩來,有位便坐,沒位就等,要不嘛!合桌也行!」

「你什麼人,聾了嗎?老子要包下這店,一個人也不許有!」

紫翎雙眼一瞪:「你又是什麼人?瞎了嗎?本姑娘名兒掛在外頭,睜著你那綠豆眼,到外頭瞧瞧去!」

「喔!你就是紫翎姑娘,好張利嘴,合了老子胃口,待會兒陪我來喝幾杯!」

這些全看在郭、封、程眼裡,見紫翎一昧的鬥嘴,看來只在嘴上取勝,那大漢魁武如牛,動起武來可當真不妙!

大漢話才說完,手一伸,往紫翎腰間抱去,忽見一飛鏢迎面射去,心中一急,頭向旁邊一閃。

那鏢自是封平射的,本出於情急,但這一鏢不射倒好,這一射,可驚了郭、封、程三人。只見紫翎穩穩的以食、中、無名三指將來勢猛勁的鏢接個正著,食客不住讚嘆,卻道一般人接鏢,皆以食、中二指,此種以三指接鏢之式,三人闖蕩江湖許久,僅見過一人--芷萱。

再說紫翎接住了那鏢,另一手也不閒著,往大漢手腕上點去,那人手上一麻,忽然沒了力,心中又羞又怒,欺人反倒被人欺,這面子怎樣也得扳回,提起一旁無人的椅子,以椅代刀,往紫翎身上招呼去,紫翎手上無兵器,僅一只飛鏢而已,靠著身影輕盈,一一閃避。忽地雙腳一蹎,側身往牆上踢去,再借力打力,單掌向那椅子拍去,木椅應聲而斷,那名大漢也倒在一旁。

這些都是一眨眼的事,食客們皆不住讚嘆,卻道郭,程,封三人瞧了這一回合,知紫翎的功夫並不在他們之下,不定還更甚之,心中一方讚嘆小姑娘能將武術學的如此精妙,另一方則是多了幾分狐疑、幾分確信、卻又疑問重重。

事而鬧完了,倒在一旁的大漢,紫翎也嫌著他礙事,將他扛到外頭,回來時,多半的人留了銀子就走人,膽子大的食客僅剩幾桌而已。

紫翎笑了笑道:「各位客倌慢用,方才小事一樁,紫翎這就去切幾道小菜給各位壓壓驚!」

說著又忙了起來,左腳才踏進廚房,又聽見一團驚呼,趕忙出來,除郭旭一桌,其餘全沒了人,這會兒連銀子也不留,紫翎大感詫異,眼神又掃了掃四周,騰然發現牆上定著兩枚飛鏢,想必是方才驚呼的原由,心中不禁一怒,往封平那兒瞪去。

「姑娘的功夫很好,敢問所承何師?」

郭旭開口將三人心中的疑團問了出來。

「鼯鼠技窮,稱不上什麼好,至於所承師派,並非我不願說,實是四海為家,見了一招學一招,武學很雜,不知承師何人何派。」

「反正左右無事,願聞姑娘一一道來。」

「這…」

鐵衣見郭旭左左右右的繞著圈子打轉,耐不住性子:「不如接程某幾招!」提起鐵棍,往紫翎身上招呼去,鐵棍乃程鐵衣之兵器,程鐵衣使來何等精妙,紫翎無奈,只好閃躲,怪的是,鐵衣這回並不使平日所習之棍法,鑽、打、挑、攔、搠、架、等基本棍法使去,紫翎摸熟了路子,不再閃躲,信手摸了一旁的算盤,以此代劍,將棍法一一化去。

棍法使畢,鐵衣便罷手不續,郭旭和封平這時心下已明白,鐵衣方才只使基本棍法,並非手下留情,乃是試武功來著,郭旭對紫翎道:「你瞞得過二叔,瞞得過別人,卻瞞不了我這個哥哥,芷萱。」

紫翎望著郭旭,愣住了,又似回了神,笑了笑:「郭少爺說什麼,紫翎不明白。」

郭旭轉身對一旁青著臉的鐵衣道:「六爺未曾收過徒子徒孫,這招以算盤化棍法之術,也只傳了你、我、和芷萱,你說是否?」

鐵衣半句話不說,深深的望了紫翎一眼,唰的一聲,拂袖而去。

「會以三指接鏢的,也就你一個人,沒見過別人。」封平一面吞下口中的酒一面道。

郭旭接著道:「為什麼要躲?為什麼要瞞?回來了,好歹也說一聲,不聲不響又算什麼?」

這時的紫翎(或說是芷萱)早已淚流滿面,定了定自己雜亂的情緒:「二叔,關門吧!今兒就不開張了。」

又轉身向郭旭道:「給我一些時間,讓我好好想想怎麼回答你的問題,好嗎?」

郭旭不語,只是望了紫翎上樓,不禁嘆了口氣。

人在江湖4

「哥,怎麼那麼早就

看到鐵衣青著臉,話也不說一句,采玉已猜到了三分,放下了手邊的針線,緊跟著往鐵衣的房間走去。房門未關,房內的鐵衣站在窗邊,努力著讓心緒沉澱。

采玉不聲不響的走了進去,腦子裡仍計劃著如何開口:「見到芷萱了?

這不是個好問法,但開門見山,並不拖泥帶水。

鐵衣望了采玉一眼:「你早就曉得了?

「只是懷疑,還不算曉得!

「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?

「依著你的個性,有誰敢告訴你?你心中總對芷萱反感,我們不明就裡,自然是不讓你知道,不讓你生氣!我不知道你恨芷萱的原因,但如今人找著了,咱們也就準備接他回來。」

[我不打算接他回來!]

此語一出,采玉也有些驚訝:[但芷萱是長風鏢局的人呀!那年夜裡失蹤,大伙兒不都耽著心?如今回來了,為什麼不接?][長風沒有忘恩負義之人,他不屬於長風!]

鐵衣此言衝口而出,采玉這才了解,鐵衣對芷萱不只心中反感,而是恨,且並非一時一刻造成的恨!感嘆之餘,身後友人忽道:[若我定要接芷萱回來?]

郭旭剛自紫翎酒坊回來,卻將采玉和鐵衣的對話盡數聽在耳裡,他同采玉一般,不知鐵衣為何對芷萱反感,但做兄長的好不容易尋著了生死未卜十多年的妹妹,[不許他回長風]這句話豈能輕言答應:[他回來,我出去!]

鐵衣自然也不肯示弱.郭旭面臨兩難,一進一退,如何是好:[鐵衣,你好自私!]

鐵衣一楞,向郭旭望去:[一個是失蹤了十多年的妹妹,另一個情同手足,你要我如何抉擇?]

說完,心中早已五味雜陳,拂袖而去:[,若今天,換做你是郭旭,你會怎地?]

[諸葛采玉]一開口,果然不同,鐵衣頓了一頓,緩道:[別說的!我了解!]說著.也出了房,徒留采玉暗自輕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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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
少局主,廳上馮員外求見呀!]

郭旭看了看天色,是時候了:[!你先去叫鐵衣和采玉,我這會而就去!]

那老僕沒有動靜,只是哈了哈腰,:[馮員外只見郭少局主一個人哪!]

[不要緊,去叫他們也來!]

老僕聽後,退了下去.

大廳中,除了兩位大漢,和矮小的馮員外,別無他人,郭旭走去,二人幾番客套後,郭旭道:[馮員外昨日造訪,郭某正好出門,見諒!]

[好說!好說!]

說著,馮員外雙掌一擊,廳外走進了扛著三只紅漆大箱的六人,馮員外笑道:[箱內所裝之物,是五百錠黃澄澄的金塊兒,一個個經我手,過我戶,絕無造假,毫無問題,郭少局主若仍有疑,不如打個約!]

說著,自懷中拿出張紙.這五百錠金塊兒也不是個小數目,郭旭那敢大意?細看了紙上所寫,問到:[這五百錠金磚兒,馮員外保往何處?]

[這不是我所求的鏢,是這趟保鏢的銀子!]

郭旭心中一驚,一疑:[馮員外所求何鏢?]

[這還不急!只是馮某出了這般多的銀兩,只為求趟鏢,不知郭少局主是否肯允?]

[不知所求何鏢,如何能允?]

馮員外一聽,臉上青了大半,看著郭旭,和一旁剛到的采玉和鐵衣,沒有一絲憤怒,竟有著一股哀求,回過了頭,對著扛紅漆大箱的人道:[就將第一箱留下來吧!]

一只紅漆大箱,好歹裝上了上百個金磚兒,既沒替人保鏢,郭旭那敢收下?:[長風鏢局無勞無功,受不得這鑲金磚,還請員外收回!]

馮員外拉起郭旭的手,往他手中塞了團紙,冷笑道:[郭少局主當真小看了馮某!]
但馮員外並非習武之人,這一動作,眾人皆瞧在眼裡,誰知,後頭的一名大漢突然發難,挾起馮員外,當下令另一名大漢開箱查驗.這第一只大箱中有些不尋常,眾人皆知,鐵衣在那大漢身前一擋:[馮員外既將此物給了長風,便是長風的事物!]

那名大漢心知,於理,說不過,於武,卻又打不勝,當下一楞.

此時的馮員外,臉上也浮起一絲感激,一抹淡笑:[郭少局主既不肯接鏢,馮某也不再叨擾,告辭!][馮員外慢走,林兄弟,送馮員外出門!]

采玉望著眾大漢中,瘦小的馮員外,心中浮起一絲的不妙!

芷萱抱膝坐在窗邊,望著靡紅的夕陽,痴了,一聲急促的門聲,還夾著二叔著急的聲音:[翎兒呀!下頭來了一班徒匪,說咱們打傷了他少主子,要把酒坊給翻了!]

芷萱一聽,二話不說衝了下去.

樓下鬧的一團亂,地上淨是些碎杯盤,還飄了股酒香.芷萱進了廚房,見喝酒的喝酒,破壞的破壞,心中哪肯服?雙手往兩位大漢肩上拍去,大漢身手一格,正何芷萱之意,取巧勁,往他們腰上托去,霎時間,兩名大漢飛出,不偏不倚的摔再另兩名正酒酣耳熱的大漢身上,四名大漢一齊壓下,酒甕頓時粉碎,芷萱並不停手,一指向另一名浸在酒甕中快樂如仙的大漢點去,那名大漢只覺得腳上一軟,隨即跪倒在地.

一眨眼的功夫,五名大漢一個個被丟了出來,外頭的人見同夥的狼狽樣,心中氣憤,卻沒一個敢動手.芷萱道:[趁人之危,算什麼英雄好漢!]

[你不也一樣打傷了咱們少寨主,趁人之危,算什麼英雄好漢!]

[我一個姑娘家,打他一個大漢呢!這也難怪,非英雄之人,怎分的出何謂好漢呢?]

此語一出,眾人皆怒,芷萱續道:[行走江湖,有些是就得明白,照子就該放亮些,尤其自己要先成個好漢,才受人敬重嘛!好漢除了敢作敢當,還有一些好漢的行徑,還有件事兒尤其重要!]

芷萱這番話,唬得方才那批凶神惡煞全靜下來,等著芷萱說下去:[有人說過,古之豪傑之士,必有過人之節,人情之所不能忍者!這句話明白麼?]

只見一群二楞子搖頭道:[沒聽過呀!]

芷萱一聽,心中竊喜,沒想到這班人竟這般好騙,隨即心中有了盤算:[這句話說的是,從古至今,能成英雄好漢,受人景仰的人,皆有不同於他人之處,有過人的氣度,節操,一般時候,有許多事長人都忍不了!]

眾人如解大惑,不由得輕嘆一聲,芷萱又續道:[又有天下有大勇者,卒然臨之而不驚,無故加之而不怒.由此可知,要成英雄好漢,全在一個字頭上.][?]

[這忍字難學的緊,我學不會,我瞧你們,……也學不會吧!]

這班徒匪平時荼毒老百姓,大家避之唯恐不及,更有人把他捧上了天,討他們開心,以致一個個皆自負的緊:[你這小姑娘,眼睛生在頭上啦!有什麼難學?咱們一學就通,不信就試試呀!]

芷萱嫣然一笑,轉身進了廚房,抱了十多個杯子:[先請各位大哥喝杯酒!]
一聽到酒,各個眉開眼笑,提起酒壺便往杯子裡倒,只是到了許久,卻一滴也沒有?[你耍老子!!]

雖是心中憤怒,但為了成英雄,也硬生吞了下去,芷萱見既得逞了一半:[酒不好,各位大哥喝慢些,這只是送行的酒,是不是英雄好漢,後頭才知道!]

馮鉅剛至長風回府,府上內外,站的並非一般家僕,而是一身黑衣或紅衣的錦衣衛,馮鉅面如土色,廳內,站的也是錦衣衛,馮鉅頭也不抬的道:[翁大人只要放了小的妻小,要什麼都行!]

翁泰北轉過身:[馮鉅!你倒也爽朗,但我向你要那本書,你怎麼不肯給呀!]

[那本書是傳了五六代的寶,翁大人要什麼都行,這書,我是不肯給的,]一名錦衣衛再翁泰北耳邊低語了幾聲,翁泰北道:[那書在你給長風鏢局的第一只箱裡吧!]
[
要殺要剮悉聽尊便!那本書的事兒,一概不知!]

翁泰北知此事問不出個結果,便將全權交給了心腹李德全,李德全為人心狠手辣,之前行走江湖,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,他眼色一使,命人將馮夫人帶了上來:[你可看清楚啦!說出藏書之處,換尊夫人一條命!]

馮鉅左右為難,和夫人對望了一眼.馮夫人自也知曉丈夫的為難之處:[我生是馮家人,死是馮家鬼,為了我而做出對不起馮家列祖列宗的事兒,不如殺了我!]

馮鉅聽了,安慰一笑,一咬牙:[不說!]

隨即便是馮夫人的哀呼.

[若是這位小兄弟?]

李德全手中抱的,竟是馮鉅的幼子!才足了歲的娃兒,能懂些什麼?一張臉對著李德全笑得可愛,一雙手摸著李德全的鼻子玩,正是初生之犢不為虎!

馮鉅心中一灰,馮家世代單傳,那可是馮家唯一的香火呀.祖命終究抵不過親情:[我說..,那書是在那箱子裡!]

李德全一聽,隨即報上.翁泰北聽了,心中有了盤算:[下去吧!剩餘的事,你知道怎麼做!]

李德全回到廳上,向緊抱著小娃兒的馮鉅恭了恭身:[方才冒犯之處,馮員外見諒!]

馮鉅並不加理會,人散,靜了,馮鉅仍瞧著娃兒.

一把劍劃破了窗,馮鉅終究護不住小娃兒,小娃兒臉上仍笑得可愛.

再見時,已是在飯桌前了,郭旭拿出了馮鉅塞給他的紙團,只見其上陡然九個大字[此物借長風鏢局一保]一旁還有排小字[馮鉅叩首箖],眾人見了,又不禁陷入苦思,采玉道:[昨日馮員外來時,一派神氣,隨從也十分聽令,怎麼今日卻是大勢已去,隨從也敢挾主子,這裡所指之物,絕非一相近百個的金磚而已.]

可那只紅箱早已拆封,裡頭除了金磚,什麼也沒有!]
那只留下的大紅箱是個謎,馮鉅一走,眾人自然的揭謎底,大紅箱除了通身紅漆顯怪異,其餘正如郭旭所言,除金磚外別無他物:[馮鉅是翁泰北的門人,其中會不會有詐?]

鐵衣此言一出,倒是提醒了眾人.

傾頭想了想,在瞧了眼紙上了詞句,采玉微微一笑,心下有了答案,正待出語,只見余鏢師氣喘如牛,連跑帶跌的衝了進來:[少局主,大小姐,六爺!翁大人領了一行人二話不說的衝了進來,說要見少局主!]

眾人心中一驚,說曹操曹操就到,翁泰北來此何事?眾人對望了一眼,腦子裡軍事急速的盤算著,采玉提醒道:[怎麼楞著呀!大廳上有人候著呢!你們先過去,我隨後就到!]

大家心想采玉說的是,皆起了身,前去大廳.

翁泰北仍是一副儼然的氣度,見了郭旭一行人,抱拳道:[翁某一人,便勞動了長風鏢局上下,當真過意不去!]

此語言下之意,似乎是長風怕了錦衣衛.郭旭表面不發作,卻哪在嘴上認輸:[這大廳裡外少說十來人,何況還有暗處的兄弟,郭某還怕怠慢了!]

翁泰北臉色一沉,隨即擠出一絲笑容,郭旭又道:[翁大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,今日來此,莫非是求鏢?]

 [要保鏢,十萬兩的金子,不消幾日,咱們也能送達,何事需保?]

莫說沉得住氣的郭旭早已怒不可耐,性情剛烈的程鐵衣更是怒火中燒,當下喝道:[你欲待如何?]

翁泰北見對方各個面有怒色,心中雖去的方才的傲慢小覷之心,但嘴上語氣絲毫不改:[翁某是來要見東西,據說遺落在今日馮句給長風鏢局的紅箱中,還請郭兄弟借紅箱一觀!]

郭旭左右望了望,見采玉未至,不知采玉有何妙方?當下只能拖延:[不知何事何物?咱們找出來歸還便是,何須勞煩?][也不是!這東西怪的很,別人可識不得!]

郭旭和鐵衣互望了望,正待說話,卻見兩名鏢師扛了那只大紅箱走了出來,後頭又有人道:[紅箱在此,封印未拆,裡頭的事物自然沒動過,翁大人過目!]

翁泰北望了足智多謀的程采玉,心中一陣莫名的慚愧,連忙避開眼神,令下屬開箱,金磚兒一塊塊的搬了出來,卻哪見其他事物?翁泰北既下了尋書之志,什麼地方也不可放過,怪眼一轉,往那只大紅箱瞟去:[翁某若要了這只大箱,不知是否能給?]

采玉微微一笑:[錢財乃身外之物,大箱乃錢外之物,翁大人若喜歡,自然給得!][程姑娘果真通情達理,翁某謝過!記尋不著東西,也不打擾,告辭!]

一抱拳,轉身便走,郭旭連忙道:[余兄弟,送翁大人!]

誰知話才說完,卻見翁泰北忽然停了下來,冷冷的道:[郭少局主也周到,顧著了暗處的兄弟]

趨前一探,卻見門口著兩名黑衣人,未蒙面,一雙眼驚慌的四處打轉,只見翁泰北眼神一使,兩人下愕一合,不久嘴角滲血,其餘皆無異狀,集體夜探時,口中含一錠,受擎時,只需口中一合即死,使對方無法得之任何消息,但如今各們派均有獨門毒藥,用銀丸的僅錦衣衛和些新興們派而已.郭旭明白,這時人都傷了,若說自己未派上屋頂,有誰還信?

當下只為翁泰北意味深長的一笑,翁泰北自知裡虧在先的一聲,拂袖而去.,

錦衣衛這才出門,長風鏢局又陷入一片緊張,大夥兒不約而同的看向郭旭,鐵衣,和采玉,鐵衣搖了搖頭,一面問道:[郭旭?][我沒派人!]

如今只剩采玉,方才遲遲未至,其中必定大有文章:[屋上的人,若是咱門派的,沒人應允,怎敢傷錦衣衛的人?那人,恐怕也是夜探的兄弟!]

眾人一聽,又急了開來,只見程鐵衣二話不說,右腳一蹬,奔至屋外,又使輕功躍上了屋,眨眼間便是無影,不一會兒,迎面的屋上,兩個人影疾奔,前頭的身影靈動,後頭的手執長棍,輕功不弱,便是程鐵衣,只見程鐵衣即起直追,卻到了半途頓了下來,任由那黑衣人離去,眾人心中道奇,紛紛趕至,只見一臉怒氣的鐵衣既不理會眾人的疑問,亦不理睬采玉的柔語關心,轉身便走,留下一行錯愕的人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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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衣負氣離開,郭旭和采玉都猜到了幾分,尋著了芷萱的事,除了他們三人,就連六爺也不知,眾人見鐵衣如此憤怒,都不明原因,還道是程鐵衣捉不到黑衣人而氣.

忙了一日,先是芷萱再是馮鉅,一日將盡卻又來了個翁泰北,自從上回走鏢失了武功,好些日子沒這麼累了,走再回房的路上,想著今日種種,似乎有種特別的預感,再說回房途中的采玉,理了整天的大事小事,也是疲憊至極,但兄妹情深,見鐵衣房內亮著,也顧不得倦,往鐵衣房間走去.才走至門口,卻見一人影也往著那兒走去,采玉定神一看:[郭少爺眼力倒好,晚了不睡,卻來賞花!][何只?程大小姐的眼力也好的很!]

兩人相視一笑,夜裡賞花,全是一般心思.采玉叩了叩房門,房內雖是亮著,卻無人應門:[,是我,采玉!]

采玉這般喚了兩回,仍是沒有動靜,采玉心中起疑,取了頭上的鉆子在門上略了個洞,張望了幾回,房裡哪有鐵衣的身影,郭旭蠻力將門推開,燭火亮著,東首的窗開著,蟠龍棍卻不知去向,鐵衣夜裡逕自出門,所謂何事?和方才的黑衣人又有何牽扯?三人自小同甘共苦,心有靈犀,如今鐵衣的事兒,郭旭和采玉怎麼也猜不著!

卯時,日暖風清,郭旭小睡了約莫一個時辰,來到廳上,卻見采玉微微點了個頭,滿臉的疲憊,郭旭心疼的道:[說過要回房休息,怎地又在這兒折騰呢!鐵衣會照顧自己的!][我放不下心,哥出門怎麼也會說一聲!][你就是愛耽這個心!]

才說完,就見采玉對自己笑了笑:[什麼事呀?]

郭旭一楞,采玉怎會口出此語?一頁沒闔眼,迷糊了吧!遠遠傳來辛力的聲音:[說過我來就別拘著什麼稟報了!這兒來來去去,等你說完,天都亮了!]
是辛力!郭旭一回頭,卻見那老僕依舊畏縮的站著,辛力則是人未到,聲先至,這時才見到人影!

 [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,卻又遇著了你來攪局!][怎麼!幾日沒見,連我也不歡迎了!][也不是,只是不是時候,大夥兒忙著尋鐵衣呢!][鐵衣?不就待在長風!哪裡要尋?][就是不在呀!][拿我尋開心!方才才碰到!]

采玉一聽,精神一振,[哥還待在長風?再哪兒?][正要回房,看來剛練過棍法!]

采玉一聽,奔了出去,往的正是鐵衣房裡的方向.

鐵衣才踏進房裡一步,身後傳來一聲聲叫喚,回頭卻見采玉迎面奔來,睜著淚水瑩框的的大眼:[!你昨晚哪兒去了?不哼不哈的就沒個蹤跡!]

瞧著采玉擔心的樣兒,鐵衣不禁起了一份內疚,心疼的拍了拍采玉:[我不對!讓你擔心了!一夜沒闔眼了?]

采玉破涕為笑的搖了搖頭,但了一夜的心,如今找到了鐵衣,怎麼也不嫌累!心中雖是高興但畢竟累了一夜,鐵打的身子也會垮,采玉只覺得眼前一黑……

人在江湖5

眾人只是焦急,六爺把脈,辛力閒晃,郭旭將那份焦急往心中藏,依舊是一份氣定神閒,相較鐵衣,卻是鎖著眉間,不住的踱步,心中只怪罪著自己.方才把完脈的六爺,見著這各自風情,不禁一笑:[采玉沒大礙,就是累著了,我開了幾副補神的方子,吃過就不礙事了!鐵衣!這兒你顧著!!其他就讓采玉好些休養,出去吧!]

鐵衣放了半顆心,將其餘的人送了出去,便逕自坐了下來,閉目養神.騰然間,似乎眼角餘光驃到了什麼,定神一看,卻是本黃皮舊書,模樣不甚起眼,卻讓人一股好奇心油生,鐵衣略翻了翻,此書雖是陳舊,但保存甚好,卻沒半點折損,但怪的是,此書前方盡皆空白,只在最末頁書上了幾行字,但讀起來文句不通,語詞不順,更不解其意,鐵衣滿是疑惑,卻忽聽得身後也些動靜,卻是采玉醒了!!將書隨手往桌上置去,端過了方才煎好的藥.采玉雖是剛醒,卻皆看在眼裡:[看著我,不如看著那書!就為了那本古書,馮員外可是處心積慮!!人道那書破舊,依我看,必有特出之處!!]

鐵衣懂了采玉的意思卻不懂為何將此書視如珍寶:[人道是家有敝叟,惜之千金,馮員外將它看是傳家之寶,未必外人亦如此認為!!]

[但依我看來,卻不是如此.若此書當真僅是馮家傳家古書,卻怎地翁泰北也覬覦?就是向來惜金如命的金財神馮鉅,也將黃澄澄的金子送上鏢局大門,為的,不過是保本古書!]

[遮莫,又是另一尊翡翠娃娃?這回卻是文武俱爭?]

這時門咿呀的推了開來,卻是郭旭和六爺在外頭聽見房內兄妹兩聊得開心,也進來了.

郭旭和采玉對望了一眼,見她氣色不差,安慰的笑了笑:[這鏢局,少了程大小姐可真是不成!方才,官差來過!]

程采玉何等精明,當下一愣:[莫說是馮員外出事了!]

[聰明如你,正是!]

采玉雖是早料到此著,卻不料如此突然,鐵衣卻是大為吃驚:[如今卻是如何?]

六爺邊是幫采玉把脈,一面道:[馮家上下三十餘口,皆未有倖存,這狀況,我也不曉得了!]

頓時間,眾人無言以對,六爺又道:[如今死無對証,衙門裡捕頭們不知從何查起,長風卻淌上了這灘混水!]

一旁的郭旭,信手翻了翻古書道:[這書我倒有些法子!那日在鄧忍書房見著了一本,和此書頗有異曲同工之妙]

[鄧忍?]

[說來也糊塗,這書是一位山東姑娘的,為了贖她的妹子,只稱那書是家中的累世傳家之寶,於是用了來和鄧忍借了一千兩銀子急用!]

采玉道:[一千兩也不是小銀子,這兩書來歷倒有幾分相似!]

[待午後,我在去同鄧忍問問,咱們幾倘了這混水,也就不能不明不白!]大夥兒點了點頭,均是贊同.

話才說完,鐵衣突然一震,問道:[這是什麼時辰了?]

郭旭瞧著鐵衣難得糊塗,日子過得昏了,笑了笑道:[午時剛過,未時了吧!]

誰知鐵衣聽了,暗暗的叫了聲[糟了!]隨口丟下了句:[我去去就回!]

轉身便出了門,眾人一陣錯愕,面面相覷,誰也不明來由.

 

[人來人往就是沒人肯轉個彎兒!二叔!關門兒了啦! ]

二叔一筆筆地算著過門帳:[姑娘莫著急,昨兒發生了這許多事,大夥兒一傳十,十傳百,早傳遍了京城啦,尋常百姓避之唯恐不及,自然少了人,,道上愛湊熱鬧之人,卻也是有的!]

[要有早來啦!都過了午!哪課食堂不是車水馬龍!前鎮子是那般光景,要不是那些烏龜王八,哪裡落得如此!]

[姑娘別說了,惡徒方走,卻又招了回來!]芷萱向門外朢去,果見昨日那班匪徒,各個虎假虎威地,有走了過來,已是滿腹怨氣,卻又見這般厭人的匪徒.芷萱門前擋了下來,半句話不說,卻掛上了微笑卻掛上了微笑.其中一位大頭兒的道其中一位大頭兒的道:[咱門頭兒昨日為喝到酒,今兒叫我定再來這酒坊.就今晚,我瞧你們生意也老不大好!咱爺姑且做了你的大恩人,全包了!]

芷萱嘴角依舊掛著抹微笑道:[只可惜今兒不開張!要喝酒,改明兒!]

[普天之下,俺只知,有錢的就是大爺,這兒是五百兩銀子,今晚莫叫雜門大爺失望!]

人說著,便將一包沉甸甸的事物丟過去便將一包沉甸甸的事物丟過去,這一手擲物功夫這一手擲物功夫,顯較顯較昨日來的那群匪徒高明了多,,瞧在芷萱眼裡,卻猶如小兒耍把戲,一眼便看穿了那人的真底子,隨手一探,將包袱在手中秤了秤,果真五百兩:[五百兩銀子的酒,小店可沒有,若論起成年女兒紅,”杏林春滿裡頭,不定有幾甕!請回吧!這兒小本經營,童叟無欺!]說著,臉上仍帶著笑.

但那大漢卻早已面怒心急,額上不住漬汗,怒罵道:[山中虎霸人人聞之色變,你卻是什麼東西!]芷萱淺淺一笑:[山中虎霸管的山中的事,更何況,我本就不是東西!]言語之間身影頓時靈動,穿梭在來者一十二位大漢之間,一語道畢,卻已有一十一位倒在一旁呼天搶地.芷萱怒目一瞪,殺氣猛然,一掌揮向方才那位為首的大漢,那大漢迎也不是,逃也不及,腳上竟忘了如何行走,楞在當地,迎上芷萱的一掌擊在胸口,身子騰然飛起,不住像後退.突覺背後一物相抵,卻非磚牆,而是另一渾厚掌力,將他輕輕放下.大漢性命已保,但駭上心頭,扭頭便昏了過去.

    卻道芷萱見那大漢絲毫不動,心下生了幾分怪異,但一掌已然輝去,下手卻是重了些,幾分愧疚.突見一人自轉角轉進,二話不說,接起了那名大漢,輕放了下來,卻不是程鐵衣是誰?!芷萱一楞,想起昨日知曰,臉上微笑轉瞬間消失,朝鐵衣白了一眼,冷冷的道:[程少局主想必是為了昨夜之事來的吧!夜闖貴鏢局算我對不住!!沒什麼好解釋!]

鐵衣看著地上十多名大漢,眉間已是為微微一皺,又聽聞此番言語,心中更是不快,但當下並不發作,也冷冷的回了:[長風豈是要來既來要走既走之處!要解釋,也是昨日姑娘答應的,如今卻食言不成!]

[我想反悔的事,本來也就沒人能阻止!]

[可惜姑娘和程某不熟,不了解程某的一付牛脾氣!]

芷萱一愣,正待說話,已見鐵衣使著磐龍棍已打將過來,卻已非上回那幾招基本棍法,招招精妙,迅雷不及掩耳!但芷萱豈是平庸的對手.閃躲之間,已然出招,掌風呼呼愈使愈促,卻絲毫不亂了章法.

    已是半盞茶的時間了,兩人依舊平分秋色,誰也不肯懈怠,一旁的二叔比誰都急,卻無法子!突見一頹廢身影轉入,此刻,半顆心已放了下來!

    封平方轉入巷中,卻見鐵衣和芷萱比武,其實,他再一旁觀看的時間亦不少於二叔,只是為現身罷了!見兩人一招更勝一招,不分軒輊,如此一來,何時方休?封平一聲長嘆,左手舉壺,仰頭飲酒,有手任意揮去…………

    鐵衣將蟠龍棍使得威武,芷萱雙掌亦是凌厲,誰勝誰負,豈是如此一時三刻可分高下!鐵衣只聞的一聲,竟是迎面而至的飛刀,正待閃躲,但見飛刀朝芷萱飛去!芷萱豈有不知之理!,鐵衣的棍法使得精妙,飛鏢來勢洶洶,亦是不可小覷.一掌化去鐵衣的棍法,另一掌正當像飛鏢擋去只見蟠龍棍方向一轉,打向飛刀,框啷一聲落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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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財神爺府中一涼亭裡,只見鄧忍背手而立,遠望冥想,想到得意之處,還不禁泛起一絲笑意.

[怎麼?春風微拂,滿臉得意!又是哪筆生意?!]

瞪忍忽聽身後有人語,回過頭去,竟是郭旭,分外開心:[近來一批外地的生意想洽過來呢!我正思量著!郭旭,依你瞧,奇珍異寶的生意成不成?!]

[財神爺都慰問我了!我問誰去!]

郭旭一面調侃著鄧忍,一面為自己和鄧忍斟了兩杯茶,又道:[這生意在京城裡賣得,出了京城……]

[行了行了!有你這句話,我就敢進這批貨了!]

郭旭一愣,忽想起來此之目的:[我來這兒可不是和你討論生意的!]

[我瞧得!怎麼了??]

[和你借本書!就那上回害你罰禁足的那本!!]

[借那本書?什麼用處?!]

[那書有些磎翹!想研究研究!]

[又不在我這兒了!]

[那而去了?]

[雲兒姑娘昨日拿了一千兩銀子來贖了回去!]

一千兩,這可不是小數目!郭旭萬萬也想不到,一千兩銀子,怎地幾日便湊得齊:

[當真一千兩銀子?]

鄧忍縱然心底兒不信,但事實擺在眼前,哪有懷疑的道理!被郭旭一問,愣了半晌:

[自然當真,我還拿銀子 開玩笑不成!]

郭旭亦知所言不假,回頭想想,家中傳家之寶,拼了命贖回去,也是常有的事!想到此間,倒也不以為異!

[罷了!此書於我,只是好奇!難得風和日麗,你我又相皆無事,不如豪飲杯中茶!]

郭旭和鄧忍相視一笑,不約而同的仰首,飲盡了這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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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豆干,花生,四季果,還有本小店名菜果子雞!]

芷萱放下了兩壺熱酒,轉身而去,獨留封平和鐵衣面面相覷,誰也沒動起筷子.倒不是菜色不合胃口,而是一時拿出了這許多,竟不知從何吃起!

[怎麼了!我的菜雖稱不上色香味俱全,卻也不至食不下嚥吧!]

芷萱一面說著,一面剖開了果子雞.

從外頭瞧去,和平時的全雞不相上下,但卻別有洞天.原來雞腹中,已非心肝脾胃等五臟六腑,卻是七彩果類!果香陣陣而來,實叫人垂涎三尺.

芷萱瞧了瞧封平和鐵衣,見他們不發一語,活像兩尊木頭!

[怎麼不說話啦!]

又向鐵衣一指:[他就罷了!你剛才不是挺多問題的麼!]

鐵衣仰盡了桌上的酒道:[程某的問題已問過!倒是姑娘不肯回答!]

[翁泰北為何而去,我便為何而去!只不過,我是防著翁泰北取書的!才部是和他一夥兒!]

[如此說來,你倒是再幫我們了!既如此,有何須偷雞摸狗!]

鐵衣此話說的雖輕,卻哪逃得過芷萱的銳耳!

芷萱嘴一扁:[我也沒說是幫你的!反正怎麼說你都不信,早知道不說了!要不是我在暗處,錦衣衛是何等組織,翁泰北一聲令下,有何人不聽命!]

[此話何意?]

[長風鑣局威鎮四方,僅需略涉江湖之事, “長風鏢局四個大字,還有誰不知曉!郭旭,程鐵衣,程采玉….這幾個名兒自然也是眾所皆知!翁泰北掌錦衣衛總指揮使之職,於公,是皇上耳目,明查暗訪,有誰奈何!於私,何嘗不如此!昨日翁泰北親自登門造訪,除了不敢小覷長風鏢局,另一目的則是以分東離西之計來完成取書之事!昨日大廳上,長風一方,僅出現你,郭旭,和六爺!翁泰北是心細之人,當下起疑,又增派了二人,以黑衣之勢,探尋程采玉之處!]

鐵衣一嘆:[若非於地窖中議事,采玉遭了翁泰北的毒計!]

[依我看平庸地窖,漫得過他人,卻漫不過錦衣衛!我一路跟著那二人,那二人功夫不低,卻也非頂尖!翻了翻手中的一絹絲綢,就往地窖方向走去!剛到了門邊,我這才曉得,昨日夜探長風原來不只我一人單槍匹馬!!]

說著,眼神一瞟,竟瞄向了始終不發一語,沉靜於酒香中的封平!

方才的談話,封平自然聽得,喫下了一杯酒,斟酒之間,才說了句:[昨日十五!]

便仰頭續飲.鐵衣和芷萱皆知封平向來不多話,此語言下之意,便是昨日十五,花好月圓,封爺我不欲獨傾,因而借長風屋頂,舉杯邀月!方才雜是與我何干!”芷萱笑了笑,續道:[正待我欲阻止他們,卻見兩之猶如白蠅之物向那二人肩挾穴上打去,兩個二愣子,就如木頭般站著!我四下尋了尋,皆不見他人蹤影,不料封爺這回不打自招!]

封平聽著,眉宇之間已皺了!芷萱續道:[那白蠅點穴的功夫,我自小就瞧過,也鍊了幾分,封平的飛刀功夫,訣竅姑且不談!大體已快,,,三字為中心,而這招點穴功夫,卻反其道而行,已陰柔為本,取的視他人不備之心,以及遲疑之弱點,若論及其內精妙,卻又是長篇大論了!總之,若要將這功夫使得如昨夜我所見的那般精妙,若非三頭六臂,定要兩人互助,方可成之!因此和封平自然是大大的沒干係了!]

芷萱話語剛畢,封平和鐵衣已是方展眉,卻又鎖眉.

此番功夫,江湖尚未有耳聞,但芷萱以此番年紀,卻將如此玄呼的功夫窺至門徑,著實已不容易!二人心中暗暗佩服之餘,不禁起疑,芷萱十多年日子來,究竟身處何方,師承何人?,此番疑問誰也沒問起!

鐵衣道:[你既要阻止翁泰北取書,想必也有原因!書中之謎,你應該也清楚!]

[自然!!]

[那此書…?]

才說了一半,卻見芷萱詭詰一笑:[要之其中精妙,我到也不吝嗇!只是,你得幫我個忙!]

鐵衣一愣,心中一陣不祥之感

[什麼條件??]

[人道是不可暴殄天物!果子雞都涼了!!再說,丟了豈不可惜!….]

[行了!知道了!]

鐵衣和封平互望一眼,二位當代大俠,眼神中竟有幾分無奈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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