◤"霧鎖長風" (序) ◥
"霧鎖長風"承接自沈園一役之後一年,郭旭為著朋友之義,需只得三四成之功力,但在好友辛力及鐵衣的協助下亦為淩亦翔出鏢。天鳳籍逃婚避難到長風鏢局找著釆玉,在穆劍宇的保護下一同往找郭旭和鐵衣。及後在雪園遇到了慕容雪及上官思嫻。在患難與共的情況下,穆劍宇對上官思嫻漸生情愫。而郭旭亦得慕容雪授以內功心法及劍譜,武功己回復了七八成。加上穆劍宇的軍力,翁泰北的錦衣衛及辛力等人的協助下,得以消滅昊天幫。
此時亦揭發了上官思嫻為德沛公主的攣生姊姊。最後,在慕容說的巧妙安排下,以魚目混珠之計,成就了穆劍宇與上官思嫻,程鐵衣與朱天鳳,這兩段大好姻緣。
"霧鎖長風"
新人物介紹 龍天翔
飾 古騰龍 孫
興 飾 古鎮岳 馬景濤
飾 白雲飛 梁小冰
飾 雲影雪 張振寰
飾 洛清風 商天娥
飾 丁霜霜 郭
金 飾 丁瑩瑩 ◤"霧鎖長風" (一) ◥ 杭州的秋天
秋天的落葉,
光禿禿的樹枝向著白茫茫的天空伸展著,
像是需索,是乞求, 冷凝的空氣覆蓋著這深院大宅。
乾枯的黃葉散滿這個冷清的內園,
偶爾被風捲起的幾片枯葉沙沙作嚮, 這蒼然的蕭索,
令人不想在這園中停留。
風中夾雜著乾涸的咳嗽聲在園中仍繞,
突然傳來一聲怒罵:「豈有此理! "天下第一鏢",
誰是"天下第一鏢"? 咳! 咳!
」古騰龍狠狠咬著牙地說出這句話來。
「要不是當年郭青雲, 程峰他兩個不識抬舉的傢伙,
不跟我們龍騰鏢局合作, 又壞了我們的大事。
現在。。。咳!。。。 "天下第一鏢",
應該是咱們龍騰鏢局, 加上我們私鹽的買賣。。。
哈哈! 哈哈! 無論財勢地位,
我們早就是保鏢行上的大哥了。
那要我這麼多年來隱姓埋名躲在這鬼地方。 咳! 咳!
」, 說著一口暗紅的鮮血咳吐出來,
落在坐在床沿的古鎮岳手上,
他緊握著他爹因極度憤恨而發抖的手,
但古鎮岳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。
古騰龍苦撐著身子,
用那蒼老而沙啞的聲線大叫著 :「鎮岳,
去! 去! 把你弟弟叫回來, 快。。。快!
要不然我死了, 他也不能完成我多年的心願。 」
古鎮岳心中一緊, 不說一句便往房門口走去,
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忿目光, 給身旁的醜僕 - 莫言,
看在眼裡。
古鎮岳緩緩步出這大宅,
他呆呆的站著,
思絮隨著視線飛進門前那幽暗的樹林裡, 他怨,
他狠。。。 , 這麼多年來"天龍鏢局"和私鹽買賣這兩門生意,
要不是憑藉我的才幹, 能有今日的成績嗎? "天龍鏢局"在南方頗具威名,
"黑龍"這個名字,
在黑道鹽邦上也說得上是南方的老大。
難道我不能完成他的心願嗎? 爹他就只記得鎮南為他打理"天龍"時的成績,
卻忘了我為鏢局暗地裡清除同行的競爭者。
從小爹就是偏心, 偏心。。。。,
古鎮岳就這樣站著不知多久了。 「大少爺! 大少爺!
」 莫言伯一邊叫, 一邊從屋子裡跑出來。
古鎮岳回過神來, 說:「什麼事。。。 」
臉上仍是沒有半點表情。 莫言喘著氣說 :
「是不是到雲姑娘那裡找二少爺? 」 古鎮岳淡淡的說 :
「對, 找他回來。 」 京城的秋天
一樣的秋天落葉。
天氣寒冷, 幾片深褐色的枯葉正輕舞於風中,
清晨的陽光混和著寒冷的空氣滲進了"長風鏢局"的一個房間,
但卻未能令房中的人有半點寒冷之感。
這就是程鐵衣的, 不對。。。。
應是鐵衣與天鳳的房間。 房間裡多了一張梳妝檯。
檯前有一個女子正坐著, 她身穿粉綠色的裙子,
底襯著有銀線繡成小蝴蝶花,
領邊那白色的絨毛映托得她更為可愛非常。
她微側著頭正慢慢地梳理那柔柔如絲的秀髮,
鏡中人有一雙動人的眸子, 眸子裡充滿了喜悅的神采,
俏麗的臉龐上呈現了幸福的光芒。
她悉心地為她的丈夫打扮自己, 因他就是她的一切,
她的天與地。 這個就是天鳳,
依舊精靈又美麗無匹的朱天鳳 - 程鐵衣夫人。
天鳳輕輕的放下梳子,
對著鏡子報以一個滿意的微笑,
她回過身子悄悄地走到床沿坐下, 看著還睡著的鐵衣,
她俏皮的一笑, 把手中那帕子末端的幾個小毛球,
正要向鐵衣的鼻子掃去。。。。
突然鐵衣一下子張開他那雙大眼睛,
同時一把抓住天鳳那纖細白嫩的小手。
天鳳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的叫起來,
「哇!。。。。 幹嗎嚇人嘛! 」 她抿著小嘴,
手按著心口的說, 其實她真有點被鐵衣嚇著,
心還卜卜的跳。
鐵衣笑著坐起身子,
又一邊把天鳳拉到自己身邊,
用那強而有力的臂彎環著天鳳的腰說 :「我呀!
要看看我的夫人, 今天為什麼這樣早起?
卻看著。。。看著妳梳妝的神情,
動態真是那麼的動人, 看得痴了。。。 便不想起來。」
天鳳眼裡盡是笑意的說 :「好呀! 原來你一早醒了,
還裝睡。 早起就早起嘛! 不可以嗎? 你嚇人是你不對,
要罰! 」 鐵衣仍是擁著天鳳不放 「 好, 好, 要罰!
我的寶貝! 」 天鳳忍住笑別過了臉的想著說 :
「這還差不多, 唔。。。。那你自己說我該罰你什麼?
」 鐵衣想了想 : 「好! 就罰這個。 」 說著,
他飛快的在天鳳臉上親了一個。 天鳳又叫起來 「哎呀!
」她想站起來, 可鐵衣擁得她牢牢的。 天鳳笑了,
笑得很甜 「 你何時變得這麼不正經, 臉皮又厚的。
怎麼我的鐵衣越來越不像鐵衣了! 」 鐵衣得意的笑著說
: 「這叫近朱者赤, 近墨者黑!」 天鳳趁鐵衣不留神,
在他腰間搔了一把, 他手一鬆。
天鳳輕輕轉身溜出了鐵衣的臂彎。
她回頭對鐵衣扮了個鬼臉說 :「 你才厚臉皮!
我不理你了, 我去找采玉。 」
天鳳愉快的走出房間去。
鐵衣望著她的背影微笑著搖了搖頭, 心中不禁想起,
要不是天鳳機緣巧合遇到慕容姐,
才能找到她的攣生姊姊上官思嫻。
又何幸穆劍宇愛的是思嫻姊而不是天鳳,
不是這種種的前因絮果,
那又豈能改寫我們的緣份呢!, 以往的刻骨相思之苦,
怎也沒想到能換來這樣的快樂, 這樣的幸福。
緣份這一事, 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。
唉!。。。。。釆玉。。。。, 也許她說得對,
一切要等到姻緣俱足吧!
天鳳自從嫁與鐵衣後,
她拒絕了父皇及思嫻姊姊的好意安排,
不要任何的侍婢在身邊。 她堅決的說,
既然我已嫁給一個普通百姓,
就要學做一個普通人家的媳婦。
天鳳更要求釆玉教她如何去照顧鐵衣的生活起居,
又要求教她如何煮菜作飯。 最初, 當然是雞手鴨腳,
一塌糊塗。 不是切傷手指, 便是把手燙得紅紅的。
鐵衣知道了更是心疼得不得了,
三番四次的不許天鳳再到廚房去。
可鐵衣那裡敵得過天鳳的苦苦要求, 最後只好隨她了。
但是要她多加留神。 其實以天鳳的聰明,
只要給她機會, 她一定會做得很好的。 果然不消一年,
現在鐵衣的起居大小事情對她已是駕輕就熟,
再者鐵衣本身就是個生活簡樸的人。
當天鳳第一次將她親手做的菜(實在是采玉幫著做的)放到飯桌上時,
鐵衣已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。 一個金枝玉葉,
天之嬌女為了他, 一個平凡的自己煮菜作飯,
能叫他不感動嗎!
這天,
天鳳大清早的跑到廚房去, 一看到釆玉便說
: 「釆玉, 早呀! 怎麼我怎樣也不及妳早嘛!
要不是。。。。 」
「要不是什麼呀!。。。。我的好大嫂。 」
釆玉今天穿著一件淡黃色的短棉襖領上繫著一對小毛球,
她站在窗旁, 陽光灑在她那清麗脫俗的臉上,
叫人看了好生舒服, 她對著天鳳輕輕一笑地說 :
「放心! 我當然記得昨天說好了,
今天的早午晚三餐都由妳來做。
我更記得今天是妳嫁給我哥己整整一年了, 對不對?
平常妳單是幫忙, 已叫哥感動得什麼似的。
要是他知道, 妳特意為他做他喜愛的菜,
那我真想看看他會有怎麼樣表情呢!
相信我這個妹妹在他心中的位置,
早就不知放到那裡去囉! 」 天鳳被她說得面也紅了,
她立刻道 : 「還笑我呢! 妳呀,
才不重視鐵衣心中的份量。
妳的份量早就飛到另外一個男人心裡,
妳在那個人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多少, 才是最重要的,
對吧? 哎。。。。 郭旭呀, 郭旭!
真是兩個大大的悶葫蘆! 」 采玉被天鳳說破了心事,
臉也跟著泛起一陣熱氣。 「妳說到那裡去了,。。。。
再說下去早飯就快要變午飯了。 」 兩人相視而笑,
笑得很燦爛。 她們的笑聲,
令秋天的蕭索也被卻之門外。 ◤"霧鎖長風" (二) ◥
程采玉,
一個靈秀而聰慧的仙女化身。
自從沈園一役及雪園一戰後,
她與郭旭那像霧又像花的感情, 已漸漸明朗化。
釆玉亦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加倍呵護和關懷,
是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, 朋友之義。 然而,
也開始蹅入男女之愛的階段。
善解人意如采玉,
豈不會了解, 郭旭是仍有所猶豫的呢!
她一點也不急於要他表白。 釆玉的溫柔善良,
她對郭旭那近乎偉大, 而又無私的愛情,
讓她滿足於現狀。 她幾乎是在享受,
享受那種感情上的寧靜。 她恬靜的心靈,
正默默的等待著。。。。,
等待著郭旭對她許下一生的承諾。
再者,
自從鐵衣成親以後, 天鳳已承擔了照顧哥哥的責任。
釆玉更能全心全意的照顧郭旭。 心思纖細的她,
憑著對郭旭的了解,
漸漸地成為了他莫大的精神支柱。采玉以無限的柔情,
慢慢地注入他那夥不定的心。
尤其是在這兩年多的相處中, 令采玉深深的相信,
她一定會等到郭旭的真心相愛,
她從未像現在那樣有信心過。
當然,
最心急的是鐵衣了。 常被他們這兩個悶葫蘆,
氣得說不出話來, 催也不是, 不催也不是。
有次鐵衣幾乎要找著郭旭,
要他來說個明明白白。 但采玉卻拉著鐵衣的手,婉言說:
「哥!。。。。 你也看到了,
郭旭這兩年來不是很安份嗎? 要不是和你出鏢,
便是和封平, 辛力, 及一些江湖朋友,
出外把酒談天。 他也絕少留連煙花之地,
更加不會無故徹夜不歸。 對我。。。。,
就是加倍的關懷備至。」采玉說得臉上也泛起了一陣微紅。
「這一切一切對他來說,
都是很大的改變了。 我倆的感情,
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, 你不用乾著急嘛! 緣份由天定,
是你的逃不掉, 不是你的, 要爭 也爭不來。 哥,
放心好了!」 鐵衣看著采玉那滿足和自信的眼神, 心想:「也許,
她真的能把握到自己的幸福吧!」 結果,
他只好對著采玉, 無可奈何地一笑道:「采玉,
妳將所有的聰明機智, 全都放在其他事情上。
對著郭旭, 妳就變得最愚蠢了。 唉!。。。。,
只盼令郭旭開口表白的力量, 能早日降臨吧!」
郭旭,
他正在鏢局另一邊的園子裡運功調息,
汗珠在他的額上微微沁出來, 他暗運內功, 收息轉氣,
好使全身血脈運行流暢。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
精神隨即為之一振。
他悠閒的坐在石凳上,
隨手擦了擦汗水, 抬頭望向天際。。。。, 萬里無雲,
蔚藍一片, 好一個清朗的秋日。 近這一年,
武功也回復得十之八九, 相信再過一些日子,
便能完全恢復了。 實在很感激簫姊姊,
和慕容姊的療傷心法。 但更重要的。。。。,
還是采玉, 這個一直在自己身邊,
不斷的鼓勵和支持的人。
◤"霧鎖長風" (二) ◥
釆玉。。。。,
這個外表嬌嬌柔柔的小女子。。。。 她的堅強和耐力,
有時真把很多男子漢也比下去。 她在我心中的份量,
不知從何時開始, 變得越來越重要了。 我在她面前,
總是無所遁形, 她尤如一面鏡子, 把我照得徹底。
心裡對她是既愛且敬, 以前總覺得,
她那份愛太沉重了。。。。, 實在不適合那時的我。
也讓我在有意無意之間, 想躲想逃。
是因為自己真的浪蕩不羈。。。。,
怕自己會辜負了她。。。。, 還是,
自己真的愛她不夠深, 而承受不起她的愛呢!
但是。。。。, 為什麼自從沈園一役後,
那份壓迫感會漸漸消失了, 消失得那麼自然。。。。
采玉, 她已經是我心中的一個支柱了。 我不敢想像,
在我以後的生命裡, 沒有她會是怎樣的。
我對她的關愛之情日重,
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。。。。,
那感情不像跟崔婷的來得熱烈,
是另一種模式的男女之愛嗎?
我有時真攪不清楚自己, 對她的是愛情,
還是感情!。。。。 郭旭正想著。。。。想得出神。
「郭旭,
郭旭。。。。」鐵衣叫道, 「你在發什麼呆呀!
怎麼樣, 你的功力是否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?」
郭旭回過頭來, 向鐵衣那邊走過去「是,
相信很快會悉數恢復了。」
他一隻手輕拍在鐵衣的肩膀上, 心有所感道:「唉!
這段日子的長風鏢局, 要不是有你們撐著,
真不知道要怎樣經營下去。 雖然辛力肯留下來幫忙,
可總是要你, 擔起了大部份出鏢的責任,
真是對不起你和天鳳。」 「尤其是那次,
你和天鳳成親不到幾個月, 便要你出鏢。 幸虧,
這年來所保的, 都是一般的鏢貨, 行程不遠,
危險性也比較少, 但是。。。。」話尚未說完,
鐵衣已打斷了他的話 。
「好了,
這算是什麼話。 長風鏢局都是我們的爹,
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, 我們誰也不會讓它結束的, 對吧?」
「至於天鳳。。。。, 我和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,
才能夠在一起。 她嫁給我的時候, 也了解我的工作。
她知道將來要面對的, 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。 放心,
她會明白的。」鐵衣臉上是一個幸福的微笑。 「鐵衣,
你真是改變了。 成親後的你, 火氣沒那麼猛,
處事謹慎和穩重了。」 郭旭打從心底有點羡慕起來。
幸福這種感覺, 我可以擁有嗎? 「幹嗎? 郭旭,
你今天是怎麼了, 婆婆媽媽的。 來, 我們比劃兩招,
鬆鬆筋骨吧!」說著, 兩人便對打起來。
就在這時,
忽然一個人影飛身加入, 叫道:「我也來。
誰輸了, 罰喝一壺女兒紅。」這就是辛力。
辛力在這兩年來, 除了他有私人的買賣而外出。 否則,
都會住在長風鏢局, 他會當起客串的鏢師來。
他跟郭旭, 鐵衣倆, 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。
他是義不容辭的, 也在保著長風鏢局這招牌。
他們身形矯捷, 拳風颯颯此起彼落,
馬步平穩而變化多端, 真的是龍騰虎躍。
與此同時,
長風鏢局的鏢頭 - 孫政,
他正在押送一批字畫到洛陽。
他們正在洛陽城外的一個防風林旁邊經過, 孫政叫道:「停!。。。。
大家在此歇歇腳,
休息一會兒再上路。」他正準備把鏢車泊在一旁。
突然一群黑衣人, 從林子裡跳出來, 帶頭的一個喝令著:「識相的,
把鏢貨留下, 否則殺無赦。」
孫政與趟子手們手心冒汗, 精神早在作戰狀態,
一些在護著鏢貨, 一些擋在那二十來個賊人的面前。
孫政故作鎮定道:「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,
你們看清楚沒有。 咱們的鏢車, 插的是天下第一鏢 -
長風鏢局的旗, 想留狗命的, 立刻給我滾!」
賊首一聲令下:「殺!。。。。」他們旋即撕殺起來。
那些賊人的武功並不弱,
不消一會, 孫政他們已處於下風,
一刀正要向著自己劈過來, 擋不住沒命了,
他蔽起眼睛的同時, *噹*的一聲,
面前的刀子不知被什麼東西擊中給震開了,
接著是幾個賊人倒下。 一個昂藏七尺,
氣度不凡的男子飛躍入戰圈之中, 不消兩三招,
又有五六個賊人倒下。 他手中拿著的,
不過是一枝樹枝和幾粒石子。 孫政立刻拼命護著鏢車,
那男子看來, 不過三十歲左右,
武功施展得很是瀟洒輕鬆。 他緩緩開口道:「長風鏢局的鏢貨也敢劫,
是不要命了!」 旋即他又打出兩顆石子,
正中賊人眉心, 石子陷入頭骨內, 當場斃命。
賊首見勢色不對, 大叫一聲:「撤!!」
孫政此時定下神來,
但仍未敢鬆懈, 他向那男子揖手謝道:「在下孫政,
多謝英雄相救。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?
以便日後答謝相救之恩。」 他見此男子眉宇之間,
有種懾人的氣勢, 一定不是等閒之輩。
「我向來敬重長風鏢局兩位少局主, 今日仗義相助,
又何足掛齒。告辭。」他正要轉身離開。 孫政再道:「請留步,
大俠慕必留下姓名, 讓在下好作交待。 如蒙不棄,
孫政誠意希望能多交一位江湖朋友。」 「孫兄言重了,
在下姓古, 名鎮岳。」說罷, 便輕身一躍入林。
孫政訝異的站著, 口中喃喃道:「古鎮岳。。。。,
天龍鏢局。。。。」 ◤"霧鎖長風" (三) ◥
在香山東面的碧雲寺,景色雄偉壯麗,
如同化外之境般,采玉和天鳳兩人走在一起,
實在也頗引人注目的。 一個是清雅秀麗,
一個是嬌俏可人。 此人此景, 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。
「采玉,這裡景色很美,妳早就應帶我來嘛!我可以到處看看嗎?」天鳳問道
「不行, 大嫂! 萬一妳迷路了,
那怎麼辦?我們可以到偏殿,聽無為大師講解佛理,
順道請他為鏢局的兄弟們祈福,求個平安。」 「聽佛理!
不行, 不行,會把我悶死的。 唔,...最多我只在前後園看看,妳放心,
我絕對不會迷路的。 好啦,
我的好小姑,我的好采玉!」采玉看著天,
她那天真誠摯的模樣和眼神,總叫人難以拒絕的,在她身邊的人,都想寵她,愛她。
采玉無奈地點了點頭,
暗道:「難怪我哥哥,
一個鐵錚錚的漢子,也被她溶化了。」天鳳又道:「還有嘛!
采玉,我們不是說好了,不要叫我大嫂嗎?我們感情親如姊妹,
而且, 到現在我還是不習慣, 記著囉,
要叫天鳳!」 采玉明眸一轉, 沒好氣的笑道:「知道了,
天鳳!」
天鳳高高興興的向後園走去。采玉望著她的背影,
輕輕搖首,微笑地嘆了口氣:「雖然天鳳已嫁為人婦,
但還好像個孩子似的,不知要到什麼時候,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定下來。」
天鳳獨自走在後園,只見一排一排的老松樹,
剛勁有力地佇立著。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,不知不覺竟走出了後園的範圍。她轉了彎,只見眼前一亮,在此山中,
竟有著一個小小的湖,湖面平靜無波,把周圍已有白雪蓋頂的群峰樹影一攬入其中。以往在宮中,有的是雕樑畫棟,
可總是不及大自然的偉為奇觀。天鳳正陶醉著,忽然聽到草叢中有"唦喇,
唦喇"的聲音,
把她嚇了一跳。她恍然看到四野無人,
心中有點害怕起來,
她高聲的說:「誰,誰躲在那裡嚇人?」可是沒人回應,
又再是"唦喇,唦喇"的兩聲,天鳳正慢慢的往後退。
忽然有一隻小兔子,從草叢中跳了出來,
牠的長耳朵是一只黑 一只白的,
樣子十分可愛。天鳳笑著,
拍了拍心口道:「好呀!你這隻小東西,不躲在窩裡,反而跳出來嚇我。我一定要把你抓住,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不可。」
天鳳在湖邊追逐著那小兔,但那小東西像在戲弄她似的,牠並不跑遠,只在天鳳的身邊東跳西躲的。天鳳好像一定非要抓住牠不可的,也跟著轉來轉去,她竟還大聲的說:「乖,
小東西!你停下來,
我賞你一個大紅蘿蔔。」那兔子又好像聽懂她的話似的,
居然不動的蹲下來。
天鳳作好了姿勢,準備一下子撲過去想把牠抓住,
她用力一躍, 腳下蹅著一粒石子, 站不穩了,去勢又猛,
眼見要掉進湖子裡。 就在這時候, 一個白色的身影,
飛身而來, 正想攔腰把她抱住。 可惜,
湖邊的泥實在太滑,
加上冷不防天鳳情急之下,一把將他抓緊也拖下去了。
結果, 白影連同天鳳一起掉進湖子去。 而就在此時
采玉剛也找到來, 隨之是一聲叫喊:「天鳳!...」
不知過了多少時候,
天鳳緩緩張開眼睛, 看到采玉焦急的目光,
又看看四周, 自己好像是在一個禪房內,
她猛然想起剛才是發生什麼事了。 采玉鬆了一口氣, 道:「唉!。。。。,
妳真是, 這麼大個人了, 怎麼還這樣不小心呢!
平白無故的掉進湖裡, 幸虧有人救了妳。
要不是妳出了什麼岔子, 我哥哥可要怨我一輩子囉!」
天鳳就是知道自己不對, 心中歉疚。 她不好意思的說:「對不起嘛!
我以後真的不會亂跑了。 還有。。。。, 還有,
妳萬萬不要告訴鐵衣喔!」 「妳這個模樣,
瞞得了他嗎!」
「可以的,
可以的,只要把衣服烤乾才回去,不就行了嗎?拜託!」又來了,
采玉看著她, 又是那種令人難以拒絕的眼神和模樣,
采玉無奈道「好罷!也免得我哥擔心。」 咯!咯!!有人敲門。「請進來!」采玉應道。一個穿著白衣,
身型高挑, 而且長得十分瀟灑俊逸的男子進來了。
他給人一種儒雅溫文的感覺,
可眉宇間又不失英爽之氣。采玉站起來謝道:「多謝公子相救,
請問尊姓大名?」
那人回禮道:「不用客氣!在下姓白,名雲飛。敢問姑娘如何稱呼?」
「小女子姓程,這位是我嫂嫂。敢問白公子,
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」白雲飛道:「剛才我在林中散步,
看到程夫人一個人在湖邊自言自語。在下一時好奇,
便過去看個究竟, 但又不便打擾. 原來,
程夫人好像在跟一隻兔子說話。說了半天又捉了半天,
忽見她一躍, 身子快要掉入湖中,我本想把她拉著, 可....,可我也一時大意,
被她拖下水了。」他用手摸著頭, 一副尷尬的模樣。
采玉道:「真是十分抱歉!
在這個天氣累你掉下水中. 請問白公子家在何處,
他日定當登門再謝.」「對呀!
小女子十分感激白公子相救,
我家人一定要登門再謝的。而且, 也請白公子多多保重,
要是冷病了, 我心中更是過以不去.」天鳳也道。「不用太客氣了!
我並不是京城人士, 我家在江南.
今次只是出來遊山玩水罷了。喔! 程姑娘, 程夫人,
妳們住在何處? 好讓我送兩位回家。」白雲飛問道 。
「我們住在長風鏢局。」天鳳口快直言道
采玉立刻打斷天鳳的話, 說:「不用勞煩白公子了。
我們也有馬車在門外等候。待會兒,
衣服乾了。我們也立即回去, 免得家人擔心。」「那好,
請程夫人也小心保重,
在下就先行告辭了。後會有期!」白雲飛的目光未離過天鳳。
采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
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,只道:「再次謝過白公子,
我也不便遠送了。」白雲飛步出了碧雲寺,心中有著兩個名字「長風鏢局....,
天鳳....」
這個下午,
鐵衣一個人在後園練功。 郭旭走過來,
看了看道:「咦!
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。天鳳呢!她不是每天也陪著你練功嗎?」「才沒那麼誇張,
她只是偶然陪我而矣。」鐵衣有點口不對心,「不過,她今天真的是出去了,
她去了思嫻姊那裡。因為,思嫻明天要陪劍宇到浙江辦理公務,相信短期內不能回來。」
「那你為什麼不陪天鳳去,
順道也探望他們夫妻倆。」郭旭問。
在大廳之中,
有一個小男孩, 大約十一、二歲左右,
手提著一個籠子,裡面有一隻長有一只黑,
一只白耳朵的灰色小。 另一隻手拿著一張字條。
鐵衣問道:「是你找二少夫人嗎?」那小孩答道:「我不知道什麼二少夫人,
只是有個好高好帥的大哥哥,
叫我把這兔子和字條送到這裡給程夫人。」鐵衣蹲下來,對那小孩子道:「程夫人不在,我是她的丈夫。這些東西可以給我嗎?」那小孩想了想,
道:「好吧!」「謝謝你!」鐵衣接過東西,
給了點零錢, 那小孩便開心的走了。
鐵衣看著字條,上面寫著『程夫人,
昨天為了這小東西而掉進湖中,今天贈與夫人作為紀念。請多保重,後會有期!
白雲飛上』
鐵衣奇怪道:「誰是白雲飛?」「哥,你也認識白雲飛?」采玉剛進大廳,只聽『白雲飛』三個字。鐵衣反問道:「妳認識他?」心中有點疑惑。因為,
在天鳳生活圈子裡的朋友,差不多全都和長風鏢局有關係的,以往在宮中更是沒什麼朋友,
而也沒聽她提過這個人物。采玉知道說漏了嘴,
心中暗想:「哥哥今天的反應, 怎麼會這樣快。」
她故意說開了話題,問道:「喔!
這是什麼東西?」采玉走向那籠子,
看到一隻小灰兔,她感到莫名的不安了。 「采玉,
妳看看這字條。
妳能否告訴我,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?
是誰掉進了湖中呀?」鐵衣疑惑更甚。采玉接過了字條一看,
不好了,是瞞不過去了。 她心中暗忖, 才道:「昨天....,
昨天.....」采玉只得把事情的始末,
老老實實的告訴鐵衣。只是, 她沒有把白雲飛,
看著天鳳時的眼神也說出來, 這也許是她多心吧!
是嗎?....真的是她多心?
鐵衣聽了,
就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。
那個什麼白雲飛的,把這東西送來,是什麼意思啦?天鳳昨天回來,
怎麼沒告訴我呢?他越想就越不是味兒。采玉知道她哥的心意,道:「哥!
天鳳瞞著你,只是怕你擔心!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喔!」郭旭也明白采玉的意思,也開口道:「鐵衣!
天鳳這個人,個性天真坦率,你應比我更了解她.
你總不會是吃醋吧!」 鐵衣想了想,
也覺得自己未免也太過敏感了些,只得裝作不在乎的說:「我,....我那裡是吃醋呢!
我只是擔心她,在這種天氣下掉到水中,再加上天鳳最怕水的。今天又往外跑,
要是生病了, 可怎麼辦!」
天鳳就在這時,
正滿心歡喜的, 從外面回來了。
她走進大廳,即道:「什麼事,你們都全在這兒.....」但話尚未完,
她便一眼看到那小灰兔,她高興的叫了起來:「小東西!
,怎樣你會在這兒呀!」她立刻從籠子裡,
把兔子拿了出來,小心的放在懷中。鐵衣,
采玉和郭旭, 不約而同的看著天鳳。 ◤"霧鎖長風" (四) ◥ 黑龍幫分舵的書房
在洛陽黑龍幫分舵的書房內,古鎮岳正皺著眉埋首地處理分局、分舵呈交過來的文書。
莫言這個老僕,手中拿著一份文書走進來道:「大少爺,京城的事一切已經準備就緒。 宴請京城六大鏢局的事,請貼也只是等大少爺到步後,便可以送出。
另外,收到天龍總局副總鏢頭,江成義的飛鴿傳書回報,局中一切如常,請局主放心。 而黑龍總舵的獨孤冷,剛派人送來這些文書。」
「好,放在桌上吧!」古鎮岳用手輕捏眉心,他離開了書桌,拿起了掛在牆上的玄玉劍,他拔劍出鞘,一度青寒光影,映襯著他臉上那孤傲的神情。 他不自覺地,輕嘆了一口氣,回首仍見莫言站在房門口,便問道:「言叔,還有事嗎?」 莫言猶豫了一下,開口道:「二少爺....,真的不來嗎?他不打算幫老爺完成心願?」 「是。 爹的病只是因長風鏢局的事,一時心中屈結難消,才病得那麼重。 現在,已經有影雪在照顧他了,應該很快便可以恢復過來的。至於鎮南....,他是不會管這事了!」古鎮岳無奈地道 「可是大少爺....」莫言再道:「請恕我大膽直言了,難道你就一定要擔起這個責任嗎?」 「我是沒有得選擇,這是爹的心願。 沒事你可以出去了。」古鎮岳的臉上,已再沒有一絲感情。 古鎮岳再座回書檯去,腦中想起那天晚上.... 。他,鎮南和爹在房中的對話.... 。 *************
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
「爹! 人生是要把握和爭取目前的,以前的事過去了,便讓它過去吧! 做事要順心隨意,才能活得瀟灑,活得自在呀! 什麼一報當年之恨,什麼天下第一。 對我來說,是毫無意義的。 大哥,不是把你的天龍鏢局和黑龍幫的私鹽生意,打理得很有成績嗎?你不要想太多了,要放寬心懷,病才會好的。」
古鎮南滿不在乎地說
「鎮南,你....,為什麼我每次跟你說正經事,你總是漫不經心的。 總不肯為爹做點事,順順我的心意,你是不是要全心把我氣死呀!」古騰龍就是拿他這個寶貝兒子沒辦法。
「爹....,你不要強人所難嘛!影雪,她會幫我照顧你的,你現在要做的,是好好休息,不要動氣。要想的,是為大哥早點找個媳婦,生個孫兒,享享晚福,這不是很好嗎?」古鎮南回頭看著古鎮岳,有點嘻皮笑臉的道。而古鎮岳,卻回了他一個不悅的眼神。
「唉,你是不理你的老爹了!你是決心要讓我死不冥目,是吧!」古騰龍的語氣也有點軟化了。
古鎮南嘆了一口氣道:「爹,你就知道不是嘛!好了,好了,如果你堅持要洩這口怨氣。 以大哥的聰明才幹,他一定會辦得到的。」古鎮南的眼光,再轉向他的大哥。
古鎮岳冷冷的道:「鎮南,你....」
古騰龍無奈地望向鎮南道:「鎮南,你要這樣不羈到什麼時候,唉!」
他再轉向鎮岳道:「好吧! 鎮岳,這件事就交給你了。」
古鎮岳只能有的,是一貫的冷漠表情,應道:「是。」
古鎮南對著他哥笑了一笑,手輕輕拍了拍古鎮岳的肩膀道:「大哥,你一定辦到的。」
可古鎮岳心中的複雜感受,又有誰可以明白.... ***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
古鎮岳思絮從遠處飛回來了,一如以往,鎮南每次總是這樣的....
鎮南他是真的不了解,還是裝不了解爹的心思呢! 事情除了是否能夠辦妥之外,由誰去辦這點,才是最要的....
不管我幹得多好,也只有鎮南才是他心中的好兒子,辦天龍鏢局如是,打理黑龍幫如是,甚至現在,要對付長風鏢局也如是....
我應該是怨爹的偏心,怨鎮南的天資過人,還是恨天意,恨命運....
古鎮岳的臉上,顯露出鮮為人見的一些憂鬱,一點落漠,他這樣的神情,也只有一個她見過,一個遙不可及的她.... ***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 長風鏢局的花園內
天鳳一個人沒精打彩地坐在鞦韆架上。
「好無聊喔! 鐵衣和辛力都出鏢去了,今天連郭旭也去了小彭皇爺那裡。」天鳳自言自語道,她垂下頭,望著自己的小腳,輕輕地踢著地上那小草堆。
采玉剛從房子裡出來,「怎麼又在想我哥啦!
算行程他們應該是這一兩天回來。
不要那麼沒精打彩了,
我要出去買些繡花線,妳要來嗎?」采玉像在哄小孩似的。
「去呀! 我們現在就走。」天鳳的精神全來了。 她們便高高興興地出去逛逛。
天鳳和采玉在店子裡東挑西選的,忽然傳來一陣曲調優美的琴音,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力。
采玉不尤讚嘆道:「彈得真的很好!
有如流水行雲, 那琴有絕好的音色,
實在是真真正正的不同凡嚮。」 天鳳更是為之著迷:「對....,真是一只好琴!」天鳳自幼聰穎,
在宮中琴棋書畫, 甚至女紅,無一不精,
沒有一件是難得到她的。 而她所用的琴,
當然是出自名家之手。 她一聽, 就知道,
這只琴是上乘之品了. 那店舖的老闆道:「哦!
是大街那邊的雅韻琴社, 最近來了一位姓白的公子,
他所帶來的一只琴, 加上他的琴藝, 可說是全社之冠。
每次他來時, 就吸引不少知音同好, 向他討教呢!
兩位姑娘如此有雅興, 不妨也過去看看呀!」
天鳳好奇問道:「采玉,
我們可以去看看嗎?」 「不行, 當然不行囉!
我們婦道人家, 怎麼可以隨便到處亂闖。
會給人說閒話的。」采玉忙道。 「唔...., 好吧!
真可惜。」天鳳有點失望, 但也知道禮教檢點。
她們買完了東西, 正要經過那琴社門口,
剛巧有人從屋子裡出來。 她倆禁不住一點好奇,
停下了腳步一看。 原來出來的, 正是白雲飛,
還有一個男子, 那男子道:「今天真是謝謝白兄,
能賞臉光臨琴社。 亦只有白兄的琴藝,
才能配得上這只琴。
盼望白兄明天能再撥冗光臨賜教。」說罷就把手中那只琴,
交給剛趕到來, 白雲飛的書僮 - 冬兒,
一拱手便走進琴社去了。
采玉和天鳳站在一旁,
采玉心想:「看來剛才彈琴的是白雲飛了!」
這時, 白雲飛也看到她們, 高興的走到她們面前道:「程夫人,
程姑娘, 別來無恙! 想不到會再遇到兩位。」
采玉回禮道:「白公子, 你好!」 天鳳也道:「 白公子,
你好! 謝謝白公子送來那小兔子,
本應是我們送上謝禮的, 反而是我收到了你的禮物呢!
剛才是你在彈琴嗎?」 白雲飛道:「正是在下。」
「白公子, 你彈得非常好呀! 而且你的琴,
音色不凡, 應該是出自名師之手吧!」 天鳳讚賞道
「程夫人, 過賞了。 我的琴藝只屬一般,
可是我的琴, 卻真是出自一位很有名的造琴工匠. 而且,
這琴本是一對的, 一只屬陰, 一只屬陽, 陰的命名為“明月”,
陽的命名為“清風”。
很可惜...., 我只有那“清風”, 卻少了“明月”。」白雲飛回頭看了看冬兒手上那只琴,
臉上略帶遺憾的神情, 他再道:「“清風”彈起來,
聲調鏗鏘陽剛味重。 而“明月”據說是音色溫柔圓潤。 我現在還不斷打聽明月琴的下落,
總希望可以擁有它。 有些傳聞說,
它已經被搜羅入皇宮之中。 要是真的,
那我就真的與它無緣了, 唉!」
天鳳一聽,
有句話差點要衝口而出, 但她卻硬生生的把話收回....,
她另有一個主意.... 她問道:「白公子,
你現在住在那兒? 有機會,
我和家人再親身拜訪道謝。」 采玉心中暗叫道:「什麼!
還要再見, 不行, 萬萬不行。 天鳳就說是不懂世事,
思想單純. 但這個白雲飛...., 他到底在想什麼,
明知道天鳳是有夫之婦, 還這麼大膽。 天鳳呀!
妳就是不知道, 我哥對送兔子這事的反應,
他差點打翻了醋罈子, 妳回來時,
事情總算被我和郭旭解釋過,才沒事呢!」 白雲飛答道:「我現在就住在京華客棧。
道謝可不必了, 但兩位對在下的琴,如此有興趣。
那麼歡迎兩位, 隨時到清韻琴社賜教。
知音難求呀!」他們三個人,
就這樣站在街上說著說著。 采玉本想要說些什麼的,
但她突然見到一些東西, 便急道:「對不起, 白公子!
我突然想起, 還有點急事要辦,
我倆先告辭了。」說罷, 便拉著天鳳掉頭就走了。
白雲飛仍站在大街上,
他望著天鳳的背影, 直至她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,
他身邊的冬兒叫道:「少爺, 少爺!
你在看什麼啦?」 白雲飛微微一笑,
嘆了一口氣,自言自語道:「程夫人, 夫人....,
唉,我們相識得太晚了! 冬兒,走吧。」
與此同時, 在大街的另一邊,也有人叫道:「鐵衣,
鐵衣!
你在看什麼了?」辛力看到鐵衣遙望著大街盡頭,辛力再叫道:「鏢隊已經趕上了,你在發什麼呆的。
回家吧!」
不知什麼原因,鐵衣直覺上就認定,那白衣飄飄,身型高挑的男子,就是白雲飛。 而他看到那白衣男子,定定的望著天鳳離去時的背影,心裡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。
鐵衣心有所思的,也回了一句:「辛力,走吧!」
原來,采玉剛才是看到鐵衣了,所以便匆忙帶著天鳳離開了。 她心中暗忖:「真希望哥看不到,天鳳和白雲飛在談了那麼久吧!」可她心裡有數,只是希望他不要胡思亂想,就好了。
鐵衣回到鏢局,四處張望,平常的天鳳,一聽到他們回來時的嘈雜聲. 總是會很快的,從內堂裡跑出來迎接他的。 可是今天為什麼連影子也不見呢?
只見采玉和郭旭在內堂出來,郭旭輕拍著辛力的肩膀道:「辛力,又辛苦你和鐵衣了!」
辛力道:「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,竟然有十個八個小毛賊,不識好歹的跑了出來。 不消兩下子功夫,我們便把他們擺平了。 鐵衣,你說是嗎!」
「是,是....! 也不算是什麼。」鐵衣心不在焉,便轉向采玉問道:「采玉,天鳳呢!」
采玉有些不自然的應道:「她在房裡吧!」
辛力有點好笑道:「鐵衣呀,鐵衣! 你看你,見遲一點就心急成那個樣子。」
鐵衣也懶得理會辛力的取笑,便掉下一句:「那我先回房去。」說罷,他便向內堂走去。
郭旭也有點好笑,但他卻看到采玉臉上的一絲擔憂神色,他走到采玉身邊問道:「采玉,有什麼事嗎?」采玉抬眼望著郭旭,像是有話要說的.... ◤"霧鎖長風" (五) ◥
鐵衣走到迴廊上,快到房門口了,便聽到從房中傳來,一陣陣美妙的琴聲。
他慢下了腳步,心想:「難道是天鳳在彈琴?」 鐵衣來到房門口,只見天鳳坐在一旁,那纖細白哲的手指,正輕輕地撥弄著琴弦。 他被眼前的景象,不禁愣住了,他們夫妻一年多,卻從來沒聽過她彈琴,更從來沒見過天鳳,如此恬靜專注,
氣定神閒的模樣,靜態的天鳳,散發著高貴而莊重的氣質,
彷彿是一朵清純優雅的白牡丹,實在是別有動人心處,鐵衣就這樣的站在房門口。
一曲既罷,天鳳才驚覺鐵衣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。 她高興的奔向鐵衣,一下子便投向他的懷抱,道:「鐵衣,你回來了! 我好想你喔!」
鐵衣被那柔暢的琴聲,再加上天鳳這個熱情的擁抱,剛回來時的一點不安和焦躁,就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。 他隨手放下了蟠龍棍,也擁著天鳳,溫柔的撫弄著天鳳如絲的秀髮,也說道:「我也很想妳!」 天鳳更緊的擁著鐵衣,甜甜的一笑。
「天鳳,怎麼我從來都沒見過妳彈琴? 今天是什麼日子,妳會如此有雅興。」鐵衣柔聲道。
天鳳離開了鐵衣的懷抱,
走到那琴旁邊,一只手撥弄著幾條弦線,神情有點不捨道:「就是因為這只“明月”琴....
」 鐵衣緩緩的走向房中的椅子,
坐了下來:「哦! 這只琴叫“明月”。」
「嗯。 這只琴已經跟了我五、六年,可是....,我打算要把它送給別人了。 所以才把它從盒子裡拿出來彈彈,果然是名師所造,音色仍然如此清澈嘹亮,
一點也沒變。」 「送人,送給誰呀?」鐵衣奇怪道
天鳳有點興奮道:「鐵衣,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誰啦? 是白雲飛.....,就是那個送我兔子的人,我的救命恩人呀!」
「真巧哎! 今天我和采玉出去買繡花線,忽然聽到隔壁琴社,傳來醉人的琴聲。 原來哪! 是那白雲飛彈的。 本來我們是不知道的,卻又讓我們在琴社門口遇上了,所以就知道囉! 他的琴實在是彈得太好了。」天鳳有點崇拜的樣子,可是她卻沒注意到鐵衣臉上的表情,也開始變得有點僵硬了。
天鳳越說越開心的道:「他呀....,除了琴藝不凡之外,也擁有一只出自著名琴匠的琴。 最有趣的是....,他那只琴跟我這“明月”琴,竟然是一對的,我那只屬陰,他那只屬陽,叫“清風”。 那白公子到現在,仍然是到處打探“明月”琴的下落。 所以呀! 我就想到把我這只琴送給他,以作為答謝他的相救之恩。 唔....,“清風明月”,這兩只琴有機會再在一起了,真好。」
天鳳很滿意自己的決定,回頭走向鐵衣,道:「鐵衣,你說我這個主意,是不是很好呀?」
這時,天鳳才發覺到鐵衣,已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,她帶著疑惑的眼光問道:「怎麼啦! 鐵衣,我把琴送給白雲飛,這樣不好嗎?」
鐵衣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,叫道:「不好,當然不好!」
天鳳十分錯愕問道:「為什麼?」
鐵衣的臉色是難看極了,再道:「這樣他送妳兔子,妳送他琴的,還像話嗎? 是什麼意思啦!」他心中的焦躁又回來,說話的語氣加重了。
天鳳更不解道:「白雲飛把我當朋友嘛....,他大概無意中捉到了那兔子,又知道我喜歡,就隨意的把牠送給我罷了。 這有什麼意思哪! 至於,我送他“明月”琴,是因為他救過我,更可況我明知他正在找呢! 要算他不是我救命恩人,只是個普通朋友,這也是成人之美啊! 反正,再好的琴,宮中都有,也不差這一只。」
鐵衣真是打翻了醋罈子,心中有氣,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:「什麼妳是他朋友,他是妳朋友的,你們認識多久了。 那個姓白的是什麼心眼,只有我們男人才明白,明明知道妳是有夫之婦,還送來兔子....天鳳,世途險惡,很多事情,不是妳這養在深宮的公主可以明白的,且別說我們保鏢的,處事要格外小心,就說妳一個婦道人家,也不能不顧世俗禮教、男女有別啊!」
天鳳也有點生氣了:「我不清楚他,你更加不認識他呀! 什麼男女有別,世俗禮教的。 辛力、封平、石秀才,他們不是男的嗎? 我們也是好朋友,但是你從來也沒對我說過這一套的。 他們唯一的分別,只是白雲飛是我第一個認識,又和長風鏢局無關的人而已。 交個朋友,這麼簡單的事,你也要說成那麼複雜的。」天鳳抿起了小嘴,雙手一下子交疊在胸前,她轉過身子背對著鐵衣。
鐵衣衝動的脾氣又犯了:「天鳳,妳已為人妻子,也該長大了! 總不能還是那樣的孩子氣,思想仍然是那麼的天真,那麼單純的....。」,鐵衣語氣更重道:「總而言之,琴是不許送,那姓白的,以後是不要再見了。」他又想起今天在大街上,白雲飛看著天鳳離去時的情境,就更肯定他是對天鳳別有用心的。
天鳳默不作聲,她垂下了手,握緊了拳頭,肩膀開始微微的顫抖,一股熱氣湧上眼眶。
鐵衣正是奇怪....,他走到天鳳面前,卻被天鳳的表情嚇住了,頓時不知所措.....
淚,在天鳳的眼眶打滾著,就是快要掉下來了,喉嚨像是塞了一個雞蛋,她慢慢開口道:「以前,你不是喜歡我的單純,我的天真嗎? 現在....,現在已經是變成討厭了....,討厭我是那麼的不懂世事,對嗎?」天鳳哽咽道:「好....,什麼都不送了,誰也不見了,連你我也不想見....。」天鳳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滑落。
這句話,更令鐵衣心慌意亂,只能沒意識的吐出了一個字:「我.....」
天鳳猛然抬起頭來,叫道:「程鐵衣,你....不可理喻!」語罷,天鳳帶著滿面紛呈的淚水,奔出房間去。
鐵衣愣在房中,他是真的後悔了,他早就後悔了。 為什麼要用這麼重的語氣數落她! 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,能收得回嗎!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,頹然坐了下來。 他現在氣的,是他自己,氣自己的衝動。 從來也沒看見過天鳳這樣的傷心,而令她如此傷心的,竟然是自己...一陣莫名的痛楚襲上鐵衣的心頭,他知道,他在心疼天鳳.....
「唉!!....」鐵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淚水模糊了天鳳的視線,她心裡就是不明白,鐵衣為什麼那麼討厭白雲飛; 更不了解,他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脾氣? 而最令她傷心的,是鐵衣對自己的不滿。
一想到這兒,天鳳哭得更厲害。 她跑呀跑的,現在只是不想見到鐵衣,怕見到他莫名其妙的對自己吼,一想到他剛才的模樣,心中又是一次抽痛。 她的腦中,只想到采玉,因為自從她嫁到長風鏢局以來,遇到什麼不明白的,不懂的,就是找采玉了。 **************
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**
這時,郭旭正在采玉房中,聽著采玉的細述。 采玉將她們第一次遇到白雲飛,到今天下午的再遇,和碰上鐵衣的一切經過告訴郭旭。 當然也把她對白雲飛的感覺,以及擔憂說出來。
郭旭沉吟了半晌,道:「這個白雲飛的態度,確實有點曖昧。」
「但是我們誰都知道,天鳳是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的,只是她的單純和熱情,有時會令不了解她的人誤會。 要是白雲飛再有進一步的行動,天鳳也自會有分寸的。 妳不必太擔憂。 反倒是鐵衣,妳要多留心一下....」
采玉輕輕地嘆了口氣,道:「不錯,這就是我所擔心的。
哥的個性剛正魯直,容易衝動,萬一他真的打翻醋罈子,與白雲飛有什麼衝突,那時候就....」
郭旭再道:「我想,應該不會有事的。
鐵衣經過那麼多風浪,他莽撞的性格也收歛不少,再加上他已成家了,應該也會為天鳳設想...」
采玉點了點頭道:「希望如此.....」話還未說完,
「采玉....」便聽到天鳳哽咽的叫道
郭旭和采玉同時向房門口看去,看到滿臉淚痕的天鳳。 天鳳又喊了一聲:「采玉...」一下子奔向采玉懷中,泣不成聲道:「我.....,我不要回去,不要見到鐵衣.....」
采玉一手摟著天鳳,一時間也不反應不了,只得道: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鐵衣,他....,他無理取鬧.....」天鳳不斷抽泣「我不回去....」
采玉和郭旭對看了一眼,早已猜到,他們剛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....
采玉心中暗嘆了口氣,輕輕地摟住天鳳,柔聲安撫道:「好,好,不回去。 今晚妳和我一起睡,好不好?」采玉抬起了一雙盈盈水眸,和郭旭交換了一個眼神,郭旭立刻向她回了個手勢,示意他要去鐵衣那邊去看看。 采玉微微點頭,向郭旭淺淺一笑,那溫婉的笑顏,彷彿在說:「哥就拜託了....」郭旭心領神會,向采玉眨了眨眼,轉身走出房門。
鐵衣獨自呆坐在房中,腦中一片混沌,只有天鳳的話在耳邊不斷迴響,「連你我也不想見....
」「程鐵衣,你....,不可理喻!」「不理我....,不會吧!....天鳳要是不理我,那我可怎麼辦....。 不可理喻....,我有嗎! 是嗎....
」鐵衣心中不安了。
忽然,聽到房門外有些聲音,他急切的站起來,叫道:「天鳳....」
「鐵衣,怎麼連我和天鳳的腳步聲,也分不出來了。 心很煩吧!」郭旭緩步邁入房中,微笑道
「唉....,我....」鐵衣又嘆氣。
看到鐵衣垂頭喪氣的樣子,郭旭很是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「不用說了,天鳳在采玉那裡,今晚是不回來了....
」鐵衣一聽,更是煩惱。
「我和采玉都知道,是為了白雲飛吧!」
「就是因為他。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總是覺得他別有用心。 我也真是....,脾氣一時控制不了,就向天鳳吼....」鐵衣說道。
郭旭道:「你心裡是很清楚天鳳,她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,對吧! 我們知道你是吃醋而已。 放心好了,采玉明天會勸勸天鳳,待她氣消了,她就會回來,沒事啦!」
鐵衣百般無奈的應道:「也只有這樣了....」
月明星稀,長夜漫漫,鐵衣和天鳳....,小夫妻倆卻是一夜無眠....
采玉和天鳳站在一旁,
采玉心想:「看來剛才彈琴的是白雲飛了!」
這時, 「哥,早! 你來找我,還是找天鳳....嗯? 看來...你昨夜沒睡了。」采玉看到兩眼紅絲,眉頭輕鎖的鐵衣,在她房門前的小天井徘徊。
「采玉,天鳳....,她....氣消了沒有?」鐵衣緊張的問道
「天鳳,她一句話都不想說,天剛亮時才稍睡了一會,早飯她也不吃了。 但我出來時,她已經醒了,我去看看。」采玉說著便走過去,推開房門叫道:「天鳳,....咦,怎麼沒人!」
采玉隨即看到桌上有一張紙條,『采玉, 我的心好煩好悶。 我已經很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了, 可是....。 讓我一個人靜靜想一想,我暫時不想見任何人,尤其是鐵衣。 不用擔心我,真的!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,也許過幾天我便回來。 對不起,讓妳擔心了! 天鳳字』
兩人看完了字條,鐵衣的心立刻往下沉,更加是六神無主了,急道:「都是我不好....是我不好。 采玉,天鳳會去了那裡,我要找她回來,快!」
采玉一把拉住了鐵衣,說道:「哥,你著急也沒用,先冷靜下來,讓我想想...
」采玉眉心輕皺,沉吟道:「思嫻姊不在,按理她....,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...走罷! 我們去找郭旭。」
鐵衣,采玉匆匆往大廳走去。 ****************** ******************
*************
郭旭、六爺和辛力,正在大廳中閑聊。
趟子手小卓子回告:「少局主,天龍鏢局有人求見。」
六爺奇怪道:「哎! 是不是江南天龍鏢局?」小卓子應道:「是。」
郭旭道:「快請。」他隨即望向六爺
辛力也開口道:「我們還未因為孫鏢頭的事去拜訪,他們反而派人來了。」 ◤"霧鎖長風" (六) ◥ 長風鏢局的大廳內
郭旭正想叫人去找鐵衣,卻見他和采玉神色匆忙地從內堂裡出來。 郭旭見鐵衣的神情有異,正想問道:「鐵衣...」
這時天龍鏢局的來人已步進大廳。 大廳中各人同時向來人看去,包括鐵衣和采玉。 那人看來不像一般的下人,大概三十來歲,腳步沉穩,看來武功底子不弱,臉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,要算是多看幾次,也不一定認得出來,臉上是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。
來人開口道:「在下是天龍鏢局的副總鏢頭獨孤傲,奉我們局主古鎮岳之命,送上請柬給郭少局主和程二局主。」郭旭接過請柬看了看,便遞給正走過來的鐵衣。
獨孤傲再道:「敝局主在京城正式開設天龍分局,在下月初一宴請京城各大鏢局局主,向各同道打個招呼,希望日後互相照應。 慕請兩位局主,介時能賞臉光臨賜教。」
郭旭道:「貴局主大客氣了。 上次我們孫鏢頭得古局主仗義相助,才能平安回來。 我們還未能親自上門道謝,這次正藉貴局京城分局開業之喜。煩請轉告貴局主,我倆當日定必到賀,並親自上門道謝。」
獨孤傲道:「謝謝郭局主賞臉,介時定當恭候。 那在下先行回去覆命,告辭了。」
郭旭叫道:「小卓子,送客。」
在旁的辛力見獨孤傲出了大廳,便道:「哦...,原來在東門大街那所豪華大宅,就是天龍鏢局,果真是氣派不凡。 不過,他們也挺神秘的,事先一點風聲也沒有。 看來京城的保鏢行,又另有一番景象了。」「嗯。」郭旭回應了一下,而郭旭和辛力同時察覺到,
鐵衣那有點失魂落魄的模樣.
郭旭隨向鐵衣問道:「鐵衣,剛才你們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嗎?
天鳳, 她怎麼了?」郭旭就是心中有數.
采玉便把天鳳的字條遞給郭旭,便道:「郭旭,我想...我們要到小彭皇爺府走一趟了。」
鐵衣一聽,精神就來了,道:「對,對...,一定是在小彭皇爺那裡。
郭旭,妳就陪我走一趟。」鐵衣話還未說完,便想拉著郭旭往外走,但卻反被郭旭拉止著。
郭旭道:「鐵衣,你先別焦急嘛! 你忘了字條上寫什麼嗎?」
郭旭這話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來,就是那句『我不想見任何人,尤其是鐵衣...』,鐵衣頓時洩氣了:「那...,我...!!」
「哥,就讓我和郭旭去一趟。 待我和天鳳好好談談,也許...,她會跟我回來!」采玉柔聲安慰道。
「采玉,郭旭,那...就拜託你倆幫我說說好話了。 要是...,要是她真的一時不想回來,那...,最少,最少也讓她願意見見我喔!」鐵衣緊張的道
郭旭對采玉道:「我們走吧! 鐵衣,不用太擔心! 最少天鳳在小彭皇爺那裡,安全一定沒問題呀!」鐵衣只得無奈地看著郭旭和采玉走出大門。
在旁的六爺輕拍了鐵衣的肩膀一下, 安慰道: 「鐵衣,不用太緊張,就交給采玉吧!」 京城的天龍鏢局
「局主,事情己經辦妥了。 我哥那邊也交來了調查報告。」獨孤傲臉上,仍是帶著那副令人毫無介心的溫和表情。
古鎮岳坐在大廳正中的椅子上,手捧著他剛剛泡好的茶,淺嚐了一口,神色悠閒地輕閉雙目,道:「說來聽聽....」。
「在長風鏢局內,以郭旭武功最高,因幾年前一次出鏢受傷而武功盡失,為人聰明機智,膽色過人,但據聞現在功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。 程鐵衣武功雖不及郭旭,但在江湖上己非泛泛之輩,個性剛直,處事有點衝動,一年多前成親,聚了一個皇親所收養的義女朱天鳳為妻,夫妻恩愛非常。 其妹程采玉,有女諸葛之稱,不懂武功,心思慎密,博學多聞,與郭旭的關係,有點撲朔迷離,非比尋常,但是在鏢局上下人的心目中,早就是公認的一對,多年來管理局內大小事務。 老掌櫃金算盤商六是老江湖,武功平平,看著郭、程三人長大,近年因年事已高,已較少走鏢了。 還有快劍辛力,這人近年都住在長風鏢局內,與孫秀才,封平等人,都是郭、程兩人的生死之交。 長風鏢局更與皇親小彭皇爺,及北鎮撫司的翁泰北素有交情。 至於局主叫我特別調查的鏢頭孫政,他在鏢局多年,甚得局中上下信任,為人忠厚孝順,家中尚有母親在堂,亦有一妻一子。」
「各有牽絆...,好! 我早就知道長風鏢局不簡單,和北鎮撫司也有交情... 獨孤冷的探子,混入鏢局當趟子手有多久了?」古鎮岳問道
「也有三個月了。」獨孤傲回答道, 古鎮岳語氣平淡道:「唔。
下次回報,我不要再聽到像‘據聞’那類的字眼,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。 叫他小心行事,否則格殺勿論。 沒事了,去辦你的事吧!」,
「是。」獨孤傲應道 小彭皇爺府內
郭旭,你來得正好,我還想派人去你那裡通報一聲。 快告訴我公主和鐵衣發生了什麼事?」小彭皇爺關切的問道
「這...,公主...沒有告訴你嗎?」郭旭用手指摸摸鼻子,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說起。
「公主一大清早跑來,兩眼紅紅的,她的樣子,真把我嚇一跳。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? 她還未開口就哭了,只說要在我這裡待幾天,靜靜地去想一些事,更說什麼人也不見,特別是鐵衣,我就知道一定是小倆口子吵架了。 采玉,對吧?」小彭皇爺轉向采玉,並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。
「吵架就是吵架了,其實也只是為了一點小事。 都怪我哥的脾氣,現在還打擾到皇爺,真是抱歉!」采玉賠了個禮,並把事情約略的說了一下。
「哦! 原來如此。 哈,哈! 鐵衣也是太緊張了,這就是因為他平時太疼公主啦! 再者,對一個不大懂世情的公主,下嫁平民一年多了,到現在才出點小問題,也算是難得了。」小彭皇爺笑道。
采玉順勢說道:「那就麻煩皇爺代為通報一聲,好讓我見見大嫂,做個和事老。」
「可是公主才剛吩咐下來,這就有點為難了!」小彭皇臉有難色,
「皇爺,你一定有辦法的,是嗎?」郭旭胸有成竹道
「郭旭,你真是...!」小彭皇爺想了想,再道:「唔...,這樣吧! 你們今天先行回去,明天你叫鐵衣來一趟就好了。」
采玉高興道: 「謝謝小彭皇爺。」但隨即又有點不放心道:「明天真的就可以叫我哥來? 公主會見他嗎?」
小彭皇爺微笑道:「我自小看著公主長大,她的性情我很清楚。 如果她真是生氣,也只不過是一天半天的事。 要算是有什麼東西一時想不通,更應讓她靜靜清醒一下腦筋,一切就好說了。 你們放心,公主是不能沒有鐵衣的!」
郭旭道:「這就麻煩你了。」小彭皇爺也道:「我也希望他倆和好如初哪!」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這晚,天鳳一個人悶悶不樂,眉頭緊鎖著的站在池塘中的小涼亭內。 她低頭看著水中那月亮的倒影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:「唉!」
「有事想不通嗎?」小彭皇爺帶著溫和又慈祥的語氣道
天鳳回頭看到小彭皇爺正從小橋頭那邊走過來,「我是不是真的太單純...,天真得令人覺得麻煩嗎?
要怎樣...才不會那麼孩子氣呢? 怎樣才會成熟起來...」天鳳一邊說,
她那雙晶亮的大眼睛又再隱隱湧上一層淚霧。
「哈,哈! 公主,妳的問題真多哪!」小彭皇爺笑道,
「人家好煩嘛! 你還笑人家。」天鳳有點嬌嗔道. 天鳳除了父皇母后之外,她最尊敬的就是這個皇叔了。
「好,好...,說正經的。 太單純和天真,在待人和處事上,確實有點不方便,甚至吃虧。 但這也不是缺點呀! 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,都會經過這個階段,只是這段時期的長短卻因人而異。 但,時間總會過去的,而人是會因著人生的歷練,才會懂事,才能成熟過來。 那當然不會永遠的孩子氣囉! 不用心急,妳往後的日子還長...,妳會懂事,會長大的。 況且,有時有點孩子氣,這才可愛嘛! 一切順其自然喔!」小彭皇爺道,
天鳳有點忸怩說:「可是...,可是...現在的我,那麼不懂世情...,我能做一個好妻子嗎?」
「公主,妳想得太多了...關於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答。
要相信自己,相信鐵衣,知道嘛!
晚了,妳今晚好好的睡一覺,明天醒來,一切就會雨過天清了。」小彭皇爺給了天鳳一個鼓勵而又親切的笑容,就慢慢走出了亭子。 這時的天鳳己沒那麼愁眉苦臉了。
其實在天鳳心中,她覺得白雲飛是個好人,加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現在卻不能與他成為好朋友,總覺得很可惜! 但她就是不明白,為什麼鐵衣對白雲飛的成見那麼深。 而天鳳對於鐵衣的無理取鬧,心中的氣早就已消了一大半;只是他對自己的不滿,卻令她耿耿於懷。 現在聽了小彭皇爺的話後,心中就覺得放寬很多了。
天鳳望著皎潔的月亮,自然自語道:「鐵衣...,我真是又想你,又氣你!」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「哥,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兒!」采玉正走向站在鞦韆架旁的鐵衣,只見他望著手中握住的苦難佛發愣。
「采玉,哥是個好丈夫嗎?」鐵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,
采玉頓了一下,道:「“好”這個字的標準太難定了,你可說是有準則,也可說是沒有。 因為,每個人的心思和要求也不同呀!」。
鐵衣再緩緩開口道:「天鳳...,她貴為金枝玉葉,下嫁於一個鏢師...,值得嗎?」
「唔...,
這兩個問題,只有天鳳才能給你答案。 亦只有天鳳的答案,你才在乎,對嗎?」鐵衣不語。
采玉的聲音總是柔柔的,她再道:「不要想太多了,我有信心,天鳳明天會跟妳回來的,你早點休息吧!」
「嗯。 今晚的時間過得真的很慢! 采玉,妳也早點休息喔!」語罷,鐵衣便離開了花園。
「采玉!
」郭旭叫道, 采玉轉過頭來對郭旭道:「找我有事嗎?」
「沒什麼. 剛才好像聽到鐵衣的聲音,他還好吧!」郭旭問道.
「放心, 我知道我哥明天會帶天鳳回來的.」采玉滿有信心的回答.
「我也覺得是. 他們兩個都將所有的心思感情,
全繫在對方身上, 恐怕沒有什麼力量,能讓他們兩個的心分開.
小小的吵鬧, 要算是再好的夫妻也難免吧! 想不到...,天下間除了妳之外,
現在還有個天鳳, 可以收服我們一向剛烈的程鐵衣.」郭旭輕輕搖頭微笑道.
采玉望著郭旭, 心中暗嘆:「唉!
天下間又有誰可以收服你這個郭旭呢!」
郭旭看到采玉那充滿情感的眼神,直覺地道:「在想我嗎?」
「誰想你呀!」采玉靦腆的轉開了視線,
一陣熱氣已湧上臉龐. 郭旭就知道采玉的心思,故意道:「哦!
妳不想我,還能想誰啦?」郭旭又走到采玉面前,
他正正的望著采玉. 采玉忽然間羞怯得不敢正視他,道:「我, 人家...,在想天鳳嘛!」 郭旭竟俏皮道:「可是有把小小的聲音告訴我, 有人在口是心非耶!」 采玉抵不住, 只得用那雙漏露了心中秘密的眼睛, 瞪了郭旭一眼道:「你又怎麼知道. 好了,....我才沒那麼多精神跟你鬧!]語罷, 也就走出了花園. 郭旭凝望著采玉那窈窕的身影,突然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襲上心頭, 一種從未對采玉有過的感覺, 他自言自語道:「我就是知道...」 ◤"霧鎖長風" (七-1) ◥ 小彭皇府的後花園
鐵衣心裡著急,可是腳步卻越行越慢,
心跳亦一次比一次加重…
[想你程鐵衣行走江湖多年, 面對大小匪類, 奸臣賊子,
甚至生死機頭, 都臉無懼色, 可是現在...只是要去跟自己的妻子說幾句好話,
讓她跟自己回家, 可竟躊躇了老半天…
剛才小彭皇爺在大廳之上, 不是說過天鳳已經不生氣了嗎!
她一定會跟自己回家的… 但為什麼我仍是…. 唉,實在是太不中用了!]鐵衣暗罵自己,
他輕皺著眉, 邊走邊想著:[第一句話要說什麼呢?
要怎樣開口?….]這些問題, 昨晚他已想了一整夜,
可是仍想不出什麼來….
[小東西, 你知道嗎? 從小到大, 就只有小豆子跟在我身邊…
現在終於有自己的新朋友了. 你知道這對我有什麼意義嗎?
是以平民百姓對平民百姓的身份喔!
那班長風鏢局的熟朋友, 封平, 石秀才, 甚至如風姊,
都知道我是公主, 心裡感覺總有點不同的.
但白雲飛不知道嘛, 可是鐵衣就是不喜歡他,
說白雲飛另有居心. 他可以有什麼居心呢…, 真不明白!]天鳳一臉不解的抿起了小嘴.
天鳳蹙額顰眉道:[好不容易…, 才盼得他回鏢局了,
又為白雲飛吵起來. 你知道嗎? 吵架的滋味是很辛苦的,
頭好痛, 心也好痛…]
鐵衣亦心中暗道:[我的心都好難受…]
天鳳再道:[唉! 鐵衣他會不會來找我呢? 我好想他喔…]
鐵衣正想走出去說:[我已經來了.]卻被天鳳的下一句話止住.
[鐵衣, 你好可惡啊! 我真的好氣你…]天鳳雙手捧起了兔子,
和牠眼對眼的道, 她似乎把小東西當是鐵衣了.
小東西被天鳳逗煩了,
歪著頭用牠那小小的前足搔了搔那長耳朵,
好像對天鳳表示, 妳說了一大堆的話, 聽得的耳朵癢癢的.
鐵衣頓時洩了氣想:[小彭皇爺不是說天鳳已經不生氣嗎?
怎麼…]他又猶豫了…
[這你是第二次對我那麼兇了, 吼得好大聲, 嚇得我好怕喔!
為免再見到你對我吼… 好, 我要回宮, 回父皇身邊算了.]天鳳一下子站起身,
淘氣的說起堵氣話來.
[不行…]鐵衣一時情急叫道, 同時輕身一躍,
就到了天鳳面前. 正在全神貫注和小東西說話的天鳳,
被這突然出現身影, 嚇得大叫起來:[哇~~]
剎那間, 原來捧住小東西的雙手亦鬆開了,
兔子受到驚嚇本能地一躍跳開,
可是卻朝池塘的方向掉落下去…
眼見小東西瞬間快要掉下池塘之際, 鐵衣旋即後退,
用手順勢把牠推回天鳳的懷中,
天鳳反應迅速的接著了兔子, 可是鐵衣退這一步,
卻失去了平衡, 被長凳拌倒了…
“噗咚”一聲, 就掉進池塘裡去,
這時天鳳已看清楚掉進水裡的人, 竟然是鐵衣,
便緊張的叫道:[來人呀! 來人…] 鐵衣在水中掙扎了幾下,
便發覺原來池塘邊的水深只及腰際,
他非常狼狽的站起身子, 傻呼呼的站在水中抬頭望向天鳳.
天鳳什麼時候見過鐵衣這個模樣,
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的笑起來, 鐵衣見到天鳳對自己笑了,
這一笑真是份外的美, 份外的甜,
他自己也輕輕搖了搖頭笑了開來….
站在花園入口的小彭皇爺微微一笑, 便示意叫家丁進去… ◤"霧鎖長風" (七-2) ◥ 天龍鏢局
眼前這所大宅,
正如辛力所說真是氣派不凡, 華麗堂皇之中不失典雅,
寬闊的前園兩
鐵衣此時亦對郭旭道:[這兒真不像一家鏢局…]
郭旭以開玩笑的語氣道:[嗯.
我們回去是不是也該要把鏢局粉飾一番喔?]
鐵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:[好...,
那妳自己回去跟采玉說吧! 你真是...]
郭旭想,
鐵衣何時開始變得口齒伶俐了...
他們才蹅進大廳,
立刻有一把洪亮的聲音嚮起來道:[就知道,怎麼可能沒有天下第一鏢郭大少的份兒,呵~
呵~~ 難得連程二局主都請來啦! 真是好久不見了]說話的是鴻圖鏢局的局主李華.
鴻圖鏢局能夠在京城例入八大之列,
所憑籍的是他的來者不拒.
只要所接的鏢貨不要是查得出來的賊贓, 他都會接下來.
其他的..., 就是認錢不認人.
本來不善於應酬打交道的鐵衣, 就最討厭見到這種人了,
那管是什麼場合.
郭旭回他道:[李局主,沒什麼第一不第一的,
只是大家抬舉了. 可別忘了今天的主人家天龍鏢局,
亦是聲明顯赫喔! 誰敢說是天下第一呢!]
旁邊的鐵衣只敷衍的回道:[李局主久違了!]
當郭旭正與李華寒暄之際,
鐵衣便見到有幾個男子從內堂步出,
走在中間那個身型挺拔, 氣宇非凡,
他已經猜到這個一定是古鎮岳了.
這時郭旭隨即感覺到堂上氣氛的變化,
大廳中各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在古鎮岳身上.
莫言開口道:[老朽莫言,
是天龍鏢局的管家, 這位是我們的副總鏢頭獨孤傲,
這位的我們的局主古鎮岳.]
古鎮岳拱手道:[在下古鎮岳,
多謝各位局主賞臉光臨, 剛才因要先處理江南總局的急務,
有失遠迎, 待慢了!]再道:[在下本家在江南,
今日在京城設立分局, 目的是為了完成家父畢生的志願.
在下對京城的人事,規矩等, 並不十分了解,
務請各位不嗇指教!]
李華搶著回答道:[古局主年少英雄,
英偉不凡.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,
日後才真是要古局主你關照才是啦!]
古鎮岳有點淡然回應道:[李局主實在太誇獎在下,我想若論賺錢之道,
相信在坐之中, 都沒人能及得上閣下了.]李華登時一臉尷尬的坐了下來.
古鎮岳眼光銳利的一掃堂上眾人,
恰與郭旭的接上, 就在此刻彼此在衡量著對方.
古鎮岳很快便向著郭旭開口道:[這位想必就是長風鏢局的郭少局主....]再望向鐵衣道:[這位定是程二局主了.]
郭旭與鐵衣的臉上,
帶著些微驚訝, 郭旭好奇道:[對.
在下正是郭旭, 這位亦是程鐵衣.
只是我們素未謀面,
你又如何一下子就認出我們來呢?]
古鎮岳從容的走到郭旭及鐵衣面前,
道:[相逢何必曾相識!]眼神語氣中,
頗有識英雄重英雄的那種相逢恨晚之意.
郭旭有感古鎮岳對自己的欣賞及對方的豪情氣度,
亦道:[哈...哈!.. 有酒嗎? 讓我們借花敬佛, 敬古局主一杯...
還有那次孫鏢頭的事, 就大恩不言謝了.]兩人心神領會的笑了開來.
古鎮岳高興道:[好,
好! 拿酒來, 今晚真是酒逢知己, 讓我們來喝個不醉無歸!
哈哈~~~]之後,
他又向在場的各位局主鏢頭一一打過了招呼.
站在一旁的莫言, 心中有點奇怪, 他奇怪的是...,
這麼多年來, 他就從沒見過古鎮岳笑得如斯自然.
當他們一桌子人,
舉杯共飲, 酒意正濃之際...
古鎮岳突然輕功一展越過了桌子,
飛身躍出前園, 同時大喝道:[休想!]
坐在他旁邊的郭旭並注意到,
古鎖岳在躍起的剎那間,
迅速地把桌上的一根筷子使勁打出...
在客廳上的所有人,
都紛紛往前園走去... 只見古鎮岳站在右側的水池旁,
與一個用手按著右肩膀, 作家丁打扮的男子對持著...
古鎮岳此時的表情是冰冷的,
冷得令人害怕, 跟先前在大廳中豪氣肝雲的古鎮岳,
簡直是判若兩人, 他冷漠的慢慢開口道:[唐英.
你一連兩次的想盜取“凝赤”, 都被我當場捉住.
我說過, 若再有第三次, 我就得要你留下代價.]
鐵衣對郭旭道:[唐英?
四川唐門.] 郭旭回道:[對,
是他.]
唐英怨毒的瞪住了古鎮岳道:[你好狠!!]說罷,
就一躍出了圍牆之外.
古鎮岳回轉身來,
臉色漸趨緩和道:[名位, 此人是四川唐門的唐英.
他三番四次的來盜取池中的“凝赤”花, 作為鍊製毒藥之用, 我當毅然拒絕.
再說我本可將花毀了, 可老父身患頑疾,
需以此作藥引, 無奈的只好把它留著.
今晚因此事壞了各位興緻, 在下實在是十分抱歉!
請各位再入內堂暢飲, 請!]
郭旭頓時覺得古鎮岳這個人,
深不可測, 就是給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,
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... 比較清晰的,
就是自己對他的印象實在不錯, 甚至有點兒欣賞...
◤"霧鎖長風" (七-3) ◥ 晚飯後
- 長風鏢局的後花園
[郭旭, 你對古鎮岳有什麼看法?]鐵衣問道
[唔… 難說, 他給人的感覺, 時而豪邁熱情, 時而內歛深沉,
很難捉摸他真正的一面…
在昨晚的情況下,
他還能有如此的警覺性, 並且反應之快.... 所以,
我惟一可以肯定的, 他是那種精明睿智, 武功非凡之人.
還有, 你有留意到唐英那晚用手按著右肩嗎?
當時他那隻手, 就已經被古鎮岳當場廢了…]郭旭回道
鐵衣道:[我知道,
是在古鎮岳出花園時, 用一根筷子打傷的. 出手好快好狠…]
郭旭道:[不錯...,後來我更留意到那根筷子,
是直穿過唐英的肩膀的. 因我後來在假石山上發現了那根筷子,
整根差點沒全嵌入石中, 只看到的,是餘下不夠四份之一的長度外露,
可見古鎮岳的功力非常深厚.]
鐵衣道:[真厲害!
他的功力大有可能是在你我之上…]
采玉手捧著一壺香茶經過迴廊,
見到郭旭及鐵衣神色鄭重, 便走過去問道:[哥,郭旭.
你們在談天龍鏢局嗎?]
[采玉, 怎麼妳總是一猜就對的…, 我想,
我要是有事要瞞妳, 可能比登天還難…]郭旭
[猜? 不用猜呀..., 這幾天又沒有接鏢, 鏢局裡是平靜無事.
就只有你們昨晚去過天龍鏢局.
相信值得你們這麼認真在談論的, 大概都只有古鎮岳了,
你說, 這還用猜嗎?]采玉慧黠的笑了一下道.
郭旭最愛看的, 就是采玉這一刻的表情...,
清亮的眼神和那一份溫柔的自信.
郭旭及鐵衣遂把昨晚的情況,
詳盡的告訴采玉....
聽罷,
采玉沉吟不語... 鐵衣問道:[采玉, 有什麼問題嗎?]
采玉搖了搖頭說了一句:[沒有...],隨著便喃喃的道:[“凝赤”花...,
他居然可以把它種出赤紅色... 真是奇蹟...
怪不得唐英要來搶了. 深紅時的“凝赤”藥性最為猛烈,
“凝赤”花是非常罕見的,
要是真的能找到, 都只聽說過找到翠綠色的.
據一些古籍記載, 此花可以是良藥,專治因練功而損傷經脈的多年頑疾,
功效神奇足以續命; 它亦可以是無色無嗅的劇毒,
是連銀針都探不出來的, 是一種無藥可解之毒.
傳說此花因能種出赤紅如凝血之色的, 故名“凝赤”. 但就從沒有人見過赤色的.
古鎮岳能種出兩池的“凝赤”花,.. 就有如種出奇蹟一樣.]
郭旭鐵衣更感古鎮岳的莫測高深,
鐵衣道:[古鎮岳如此出色, 難怪天龍鏢局能有今日的局面.
而他給人的感覺..., 正如辛力所說的,
他是神秘又令人佩服了.]
采玉對郭旭及鐵衣道:[我直覺上覺得...,
那古鎮岳和我們是素昧平生, 可他對你們的態度,
倒有點刻意... 但我們不用再想了.
只要知道他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就夠了. 郭旭, 知道嗎?]采玉望向了郭旭 ◤"霧鎖長風" (七-4) ◥ 在皇城的御書房內
[小彭皇爺, 這件事真的可以交托給長風鏢局去辦嗎?]
皇上十分猶豫的道
[如果堅持要在這幾天之內派人出發, 皇上這個提議,
就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.
翁泰北正在江南一帶追查有關私鹽案, 劍宇奉命出使了,
兩人決不可能中途折返的. 再者,
此事涉及江湖人物和那個武林傳說... 唉!]小彭皇爺停頓了一下,
再道:[派去處理的人, 又要讓皇上絕對放心和信賴的...,
那... 臣實在再想不出其他的人選了...
如果可以選擇的話,臣絕對不想鐵衣及郭旭兩人冒這個險,
若因消息走漏, 而出了什麼差錯,公主可能會怨臣一輩子的.
要不是今晚見到這東西, 臣是萬想不到,
當年那個傳說, 竟然是真的...]小彭皇爺雙眉緊皺道
[這亦是令朕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... 鳳兒的幸福,
本是比什麼都重要的, 但對瑩瑩... 當年是朕對不起她,
這二十年來, 我很想去補償, 但都被她拒絕了.
現在她用朕送她的特許令牌, 派人送這信來求我,
求我成全她最後的心願. 恐怕...再拖下去, 那...在她臨終之前,
就無法看到一對玉連環復合了.
朕真是不忍心連她最後的要求, 都不能幫她達成...]皇上心中一陣抽痛,
續道:[什麼神功寶典, 對朕來說, 可說是一些意義都沒有.
只是萬想不到, 瑩瑩送朕那一串五色玉連環,
竟然是尋找你所說的"無心劍"和"斷腸訣"的鑰匙.
御弟, 只好這樣決定了!... 你先去跟郭旭,
鐵衣他們說明一下, 然後再安排他們進宮見朕吧!]
小彭皇緊鎖眉心,
無奈應道:[臣明天就去辦好了.] ◤"霧鎖長風" (八) ◥
「小彭皇爺,我郭旭是不是什麼時候開罪了你,你總是這樣替我們找到些不要命的任務,卻又叫我們不好推辭的……你是立心要令我們為難嗎?」郭旭罕有的按捺不住情緒道。 「郭旭,你以為我比你好過嗎?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,或我不是為人臣子,我就可以心安理得,犯得著為難自己,為難你嗎?唉!」小彭皇爺重重嘆氣,他亦忍不住,將早己憋在心中的感受發洩出來。 以他們的交情,心裡其實很明白,然而如今難題和挑戰出現了,他們只有面對。 小彭皇爺再道:「當年單憑一個傳聞說五色玉連環流入大內,就已經弄得皇城內外人仰馬翻,禁宮待衛人手加強三倍,可是一年來亦竟然有近五十多名江湖人物夜探皇宮。要不是後來又有消息傳出說,玉連環在南方出現,我恐怕事情沒那麼快能平息下來。可以見江湖人士想得到它的熱切程度,是何等瘋狂。早已高於皇法之上,生命之外了。若消息外洩……,一個長風鏢局可抵禦得了嗎?你以為我沒顧及你們的安危?你們別忘了,我們還有個公主在這裡呀!但……,我從來沒有看過皇上那麼內疚的表情。這幾天以來,皇上跟我商量了很多次,他已經是近乎哀求,身為人臣本就該擔君之憂。若論手足之情,他已經抱憾半生,我亦不忍皇兄連下半生,都活在更大的遺憾之中。其實,我們在一開始時,長風鏢局已經是心中之選,只是大家都不想提出來,就是因為我和皇兄都有很大的顧慮,顧慮天鳳公主和長風鏢局的安危。真是好不容易的決定!皇上心存僥倖的想,只要消息不外洩,我們就有一線成功的機會了。那……
我只好硬著頭皮的來再求你們一趟,要是你們真的不願意接這次暗鏢……郭旭,只要你說一句,我明天跟你們一起進宮面聖時,我會幫你們推掉的。」小彭皇爺用歉意更深的眼神望向郭旭。 「皇爺,接這一趟鏢並非我一個人的事,關連的是整個鏢局的安危,甚至可能掀起江湖上一場腥風血雨的奪寶戰。如果真是可以拒絕,我一定拒絕,但真的可以嗎!……」郭旭有點洩氣的坐下來。 「郭旭,也許……我們可再考慮一下,將事情保密的可能性……」說話的是程鐵衣。 不錯,在書房中並不是只有小彭皇爺和郭旭,還有程鐵衣。 「鐵衣,你……」小彭皇爺和郭旭同時的叫道 「你怎麼……你想接這趟鏢?」郭旭疑惑的問道 「對……我真的是在考慮這次成功的可能性。而關鍵亦是在於保這消息不外洩。至於,我想接這趟鏢的原因……也是很私人的……」鐵衣猶豫了一下,再道:「想到皇上的這份感情,我就更深覺我和天鳳是有多幸運。聽天鳳說皇室的婚姻根本不能自主,本來她早已經認命。沒想到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,心就不能再安靜。我們能有今日的結果,真是萬中無一的例子。除了是上天的眷顧之外,亦是得很多很多朋友的幫助,皇上的恩典。當年皇上賜那位姑娘的特許令牌,是準備讓她進宮為妃,然而那位姑娘卻不能接受,她不是皇上唯一的妻子。皇上對這份情已經是一個抱歉和內疚,儘管皇上私下多關切……那位姑娘二十多年來承受的孤寂,
皇上是無法彌補的。眼看此情會是一生的遺憾,現在終於有個機會,讓皇上可稍作一點補償,而他亦不能做好,這……實在叫皇上情可以堪呢!想到皇上與那位姑娘,我和天鳳的幸福……我不知該怎麼說了……我就是想為此做一點事。我想……要是天鳳知道,她也會贊成我的。郭旭,你知道我的想法了。最後的決定,仍然是看你的。」 郭旭真的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,是剛烈的程鐵衣。他居然說出這種感性的話……他的愛屋及烏,他將他和天鳳的幸福推已及人……。郭旭驚訝,驚訝一段幸福婚姻的影響力。郭旭笑起來:「哈哈~~~哈哈~~~~好,一直以來是否接下重大的鏢,都是由我來決定。今次,我就聽你的。我們以往也不是未試過將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呀!保鏢這一行,根本每次就是一個危險的冒險旅程。也許……說不定我骨子裡,是在享受這份危險。」 「鐵衣……好,我們非理性的要接下這趟鏢之前,總得理性地分析一下,如何去保這趟暗鏢吧!」郭旭拍了鐵衣的肩膀一下,兩人相視微笑起來,儘管這笑容中略帶擔憂。 「鐵衣,郭旭,來!讓我們為了你倆的這種情和義乾一杯!」小彭皇爺感謝之餘,
亦被他們兄弟感動得高叫起來。 長風鏢局的後花園 一陣陣的笛子聲,音韻高低迴旋。郭旭閉起眼睛,站在星月下吹起”姑蘇行”來……。 「郭旭,既然已經決定,就不用再猶豫了。」采玉手捧著一盞香茶來到園子。 「嗯……,好清香的龍井!采玉,我是否決定得太意氣用事?」郭旭放下笛子,接過茶杯慢慢的坐下,他喝了一口茶,道:「我又再接下那麼危險的任務,妳會怪我嗎?怪我……犯得著去接這種鏢嗎?」郭旭的眼神中,充滿了感情,一種他自己無法命名的感情。 「怪。我怪呀……」采玉用那雙清亮的眸子望著郭旭,「怪我自己不懂武功,不能跟你一起去面對這些危險。怪你……太顧慮我們的安全,太在意我的擔心,我的憂慮……」采玉這溫婉的笑容,在月色映照下更是會叫人的心境平靜。 「你不是個輕率妄為的人,只要是你決定要做的事,總有充分理由的,所以,我不會對你的決定有懷疑,比起沈園一役及消滅昊天幫,我們該更有把握。更何況這次是哥和你的決定呀!這趟鏢……亦不是不可能的任務,消息能保密,危險程度已降低了一大半。至於,擔憂嘛……是不免的。自從你願意和哥合力撐起長風鏢局這招牌,我早已經接受危險是跟你的人生掛鉤了。」采玉側開了臉,因為她感到臉龐開始有點微熱起來。 「采玉……,謝謝您!為了大家,我才有勇氣和能耐去克服所有的危機,為了你……你們,我會非常珍惜生命。我會盡快把事情辦妥早日回來的。嗯……也許回來之後……」最後那一句,聲音細得已近乎耳語了,郭旭在努力隱藏他的感情。
因為他突然對自己有些沒信心。「呃,我和鐵衣商量過,事出倉猝,鏢局就拜託辛力及六爺,照顧妳和天鳳,我們所保之物,就只有妳知道。鏢局上下,亦只知我們去找一個重要朋友罷了。」郭旭心裡其實還有一些話,但他不敢亦不知是否該在這時提出來,只好轉移話題。 「我會自己照顧自己,亦會照顧大家的,不用擔心我啊!」采玉那有看不出的道理,但她對郭旭的不強求,亦是令他漸漸走近自己的原因。 「郭旭,明早你要進宮面聖,早點休息吧!」采玉收起茶杯向屋子走去。 郭旭看著采玉的背影,對自己心裡說:「如果男女之情,最終是找一個喜歡的人,讓心能平靜舒坦的依靠對方,彼此互相扶持的過一輩子。也許,我早就找到。采玉,待我保完這趟鏢回來,我想……是時候該向妳的情意,作出一個交待,一個我下半生的承諾……。」 「哇~~~不是……不是鐵衣~~~~」天鳳大叫,她被一個惡夢嚇得整個人坐起身來。 「天鳳……天鳳,什麼事?」睡在旁邊的鐵衣亦被驚醒起來,他觸到天鳳一雙發抖的手,點起燈更見到天鳳面色發白,滿頭冷汗,他緊張的再問:「是不是發惡夢了?」 「鐵衣,不要不理我,不要……好可怕啊!」天鳳捉緊了鐵衣的一隻手,手心卻在冒汗。 「不怕,我在呀,我不就是好端端的在妳身邊嗎?」鐵衣擁緊了天鳳的肩膀。 「我好怕啊~~~我不知怎的去了一個很黑的地方,什麼人都沒有,無邊無際的,我好怕……我不斷的在叫你們的名字,沒有反應,什麼都沒有……突然我看到你在前面望了我一眼後,回頭就要走,我追上去,可是總是追不到,我叫你,叫了很久你都不理我,我急得哭起來,我又叫又追的跌倒了……我看到……好怕,我真的好怕!」天鳳停頓了一下,即不斷的搖頭。 「哦,惡夢而已!我倒杯茶給妳……」鐵衣給了天鳳一個安慰的微笑。 「鐵衣,你明天不要去好不好,你那個朋友托你們送的東西,真的要你和郭旭一起去嗎?江南,好遠啊!我嫁給你以來,我們從沒分開那麼久的。好幾個月呀……
怎麼來得那麼突然?才前兩天的事……你不去,可以嗎?我……我……要是再發惡夢就沒人理我了……。」天鳳驚魂稍定,她倚在鐵衣的懷裡。 「不行呀……這次一定要我們倆人一起去的,相信我,我會盡快趕回來的。要是妳真的怕,叫采玉來陪妳就行了。」鐵衣邊說,邊為天鳳輕擦著額上的汗水。 「我……」天鳳還想再說些什麼時,鐵衣已經開口道:「我們是受人之託,得忠人之事。我們已答應人家,此行是必要走的。我的好妻子,不要再孩子氣呀!」原來鐵衣一開始就沒把事實告訴天鳳,目的就是不想她,為自己的安全日夜提心吊膽。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,她不是采玉,在特殊的情況下,善意的欺騙是有需要的。 「好了,去睡吧!不要再胡思亂想喔!」鐵衣溫柔的道。 天鳳被鐵衣擁在懷中,腦中想起剛才在夢中的情景……亦是她原本想再對鐵衣說的話……。當她在夢中跌倒時,有個人扶她起來,她正開心的以為是鐵衣,抬頭一看,誰知……,那個打扮像鐵衣的人,竟然是白雲飛。 鏢局的大廳
「我想送你們出城……」天鳳有點哀怨道。因為昨晚的惡夢,今早天鳳的精神不大好。 「不用了,妳這樣我出門又怎樣放心呢?真的,我一定盡快回來。」鐵衣哄著天鳳。 天鳳在懷中取出了一對非常精緻的荷包,[我繡了這對有我們名字荷包,我收著的是鐵衣,你的是天鳳。鐵衣,你要把天鳳掛在身上喔!]天鳳不是第一次送鐵衣出門,但今次卻特別不捨得。 「采玉,天鳳就麻煩妳了。」鐵衣被天鳳不捨的眼神,弄得心裡也有些酸。 「哥,你們早去早回,天鳳和鏢局的事,放心好了。還有辛力和六爺在嘛!」采玉故作輕鬆道。 「郭旭,萬事小心!」采玉情深一句,已包括了千言萬語。 「采玉,我不想妳為我多擔心,我會的。」郭旭回的這一句,對采玉的意義很大。 采玉報以一個很甜很甜的笑容,甜得叫郭旭難以忘記。 為免不想引人注目,馬匹等在門外,所有人都不會送出門的。 「哎呀……你們不要婆婆媽媽好不好……有我辛力在,沒人敢欺負采玉和天鳳的啦!」辛力挑一挑眉,在郭旭和鐵衣重重的肩拍了一下。「起程吧!」 「六爺,辛力拜託了。鐵衣,我們起程。」郭旭說罷,便和鐵衣雙雙步出大廳。 「鐵衣……」天鳳輕輕叫了一聲,站在旁邊的采玉,只得目送郭旭及鐵衣他們離去。 「天鳳,我昨天從市集買了好幾條手帕回來,到我房間挑一些,送你的呀!」采玉想引開天鳳的離愁,開心的道。 「嗯,謝謝您!」天鳳回道,她與采玉正想回後堂,才轉過身,天鳳眼前突然一黑……。 天鳳慢慢的張開眼睛,頭有些暈……這是自己的房間……。她想撐起身子,便聽到采玉的聲音叫道:「天鳳,你不要起來,多躺一會呀!」只見采玉正要把一碗東西,放在桌上。 「我發生了什麼事?是昏倒了?我會不會是……舊病復發?還是……唉!我真沒用,鐵衣才一出門口,我就病了。」天鳳有些擔憂之餘,又怨自己的不夠堅強。
其實自從沈夫人把她的病醫好後,就從沒復發過。 「沒事,沒事,不要胡思亂想呀……。」采玉笑咪咪的走到床沿坐下,再道:「我已經幫妳把過脈了……妳真是的……妳,妳快要做娘親了。」 「什麼?我……我……做什麼?」天鳳一時反應不過來,但笑容慢慢的展開來……。 「當娘親,我哥快要做爹啦!我快有一個可愛的小姪兒了。」她輕挽著天鳳的手。 「真的?當娘親……。」天鳳一下子擁著采玉,喜悅的淚從她眼角慢慢的流出來,
心中暗叫道:「鐵衣,你在那裡?我有了你的小鐵衣……。」 京城外,
一家偏僻的客棧 一個晦暗的房間內,有兩個男人的身影。 「郭旭跟程鐵衣真的是出了遠門?鏢局內只有辛力跟商六?」一把平凡冷淡的聲音問道。 「最少要三個月才回來。是,有些能耐的,只有他們兩人。」另一把聲音,發自一個跪在地上的人。 「姓孫的,你最好老實的幫我辦事,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樣……我就不能再為你擔保些什麼了……嘿嘿嘿~~~對了,你娘和你的兒子,最近胃口很不錯,他們似乎很喜歡我家的飯菜呀!」 「毒先生,求求你,求求你不要為難他們,他們只是老人和小孩……」一把哽咽的聲音。 「哈哈~~~~」那個叫毒先生的,發出一連串陰深的笑聲。 後話:
真的是很久沒寫故事了,上次我記得我要謝謝海膽還記得我的故事,白雲飛,本來要貼一節的,可是後來有事給拖下去,真不好意思!說了的沒做好。
所以,海膽五號大人,這一章是特別為你趕出來的。 |
||
|